可这何曼珠和柳晴一起跌了跤,导致柳晴小产的事,一传到何曼珠家里,她全家就一下都慌了神,直怕因着此事,再使何曼珠被五皇子处置了或是直接失了宠爱,这万一要是何曼珠在皇子府不再有体面,那他全家的风光便也会消失不见。连连的套着车,一大早的就自京郊的县里出来,好歹的赶在后半晌城门关之前进了京,进京后就直奔五皇子府而去。
这到了五皇子府,见着了何曼珠,两厢里细细言说,才知晓那柳晴小产还有麝香一事,而何曼珠压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便和柳晴摔在一起的,只支支吾吾的说道,柳晴摔倒,不知怎么一拉拽,她便跟着跌在了一处。
这还了得?何曼珠的父亲、继母,连带着姑母和姨母,一共四人一下子就跳了脚。这样的事,有麝香便摘出自家姑娘一些,这跌倒倘若再能证明是那柳晴自己跌跤,反而带累了何曼珠的话,那这柳晴小产一事,不就没何曼珠什么事了吗?
只要这小产一事和何曼珠无关,那何曼珠就不会涉及失宠或是其他,而他家便也不会受到牵连,几人一合计,便也不管柳晴还做着小月子,一行人大喇喇的便往情暖阁评理去了。
而柳晴本就是个泼辣性子,这虽说做着小月子,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加之方才刚刚自纪威和顾素贞的谈话里得知她小产的始末,她本就一肚子的怨恨和委屈,这何曼珠的家人,连带着何曼珠一起找到门上,正好就撞到了枪口上,两厢里谁也不让吵了起来,间或都有动手的趋势。
其实何曼珠的家人来找柳晴也无非是想让柳晴认下是她跌跤,拉拽的何曼珠,她失孩子无关何曼珠的事情而已,哪成想一行人到了情暖阁,人家连门都没让他们进。
这半年多,因着何曼珠的关系,家里人在县城,无论走到哪都总是被人捧着,颇有一些被人捧得昏了头脑,不知天高地厚的架势,何况他们也知道柳晴不过一个婢女的出身,而他家何曼珠怎么也是相府里嫁出去的,便更加自恃高人一等,这到了情暖阁,原以为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可人家连门都没让进,一行人便都不干了。
进不去门也无妨,何氏泼妇一样的叉着腰,指着柳晴的屋门就嚷嚷着,“我们是何夫人的家人!你什么身份,我家姑娘什么身份,你怎得能和我家姑娘相提并论!我们来了,不过给你说说理的事情,你却连门都不让我们进!果然是贱婢的出身,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晓得!”
“嫂嫂,这样的人能懂的什么人情世故!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你说你怀个孩子,不晓得要自己小心身子也就罢了,自己跌了跤,却还要拉上别人做垫背的!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这么阴险龌蹉的心思!”何曼珠的小姑也不甘示弱,她提高音量,“你孩子没就没了,可莫要带累我家姑娘!”
“母亲、姑母,莫要这般嚷了,晴姐姐毕竟刚失了孩子,身子还虚着……她心情不好,不愿见人,也是有的……”
何曼珠的继母何氏一听就不干了,她点着何曼珠的脑门子,“就你这个面和脾气,若不是你这个脾气,人家没准还欺不到你的头上!我们这来给你说理,你到扯自家人的后腿!在紫竹轩,我们要来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拦着!你不是也想摘干净自己,好好的做你的何夫人,好好的享着五皇子的疼爱!”一瞪眼,“少往这添乱,一边站着去!”
何氏的妹妹忙上前两步,拉住何曼珠,“诶呦,我说姑奶奶,刚才是谁在屋里哭哭啼啼的,一个劲儿的担心会失了五皇子的宠爱,这家里人都来给你撑腰了,你却又开始往后爽了!你不想好好的在这皇子府过日子了?”
何曼珠诺诺,她抬眼,看看门扉紧闭的屋子,最终咬咬唇,乖乖的任这便宜小姨母将她拉在一边。
“要我说识相的,还是和五皇子说清的为好,到底你这跤是怎么摔得!你若是不识相,我家里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别以为我家姑娘人和软,她就可以随意任人捏扁是扁,捏圆是圆!我们可都在看着呢!”
柳晴躺在屋里,这前脚顾素贞刚走,后脚何曼珠便到,她还犹在怨恨,哪里受得这样的谩骂,当下就叫自己的大丫头接了盆水,撩开门帘子,直接往外泼去!
和冷水一起是柳晴冰冷冷的声音,“太医说了,若是没这一跤,我这孩子没不了,你家想摘干净何曼珠,告诉你,门都没有,你们就等着爷的处置吧!”
天寒地冻的严寒天气,遇水则冰,又有谁能受住一盆冷水!何曼珠的家人,连着何曼珠,或多或少的,身上都有些湿了,而且当众被泼水,他们又如何能咽下这口气,“诶呦!果然是个跋扈模样的!也不晓得是你平日里招惹了谁,竟有人给你下麝香的!我看就是没这一跤,你那孩子也保不住多少的时日!这就叫现世报!平日多行不义必自毙!呸,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