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江山、为帝后祈福,可见也算你有心了……”
纪厉貌似认可、赞同的话让叶明娅微微一愣,却是让叶明珠精神微微一振,她顿时勇气暴增,“皇上,”叶明珠扭转了身子,婀娜的一福身,“之前臣妾也是这般说的,难得媛贵人有这份心思,不若就成全了她一片赤诚之心吧。”
莺声浅语就在耳边,纪厉终于把视线从姚玉欣处,慢慢的挪到了叶明珠的身上。
普进殿前,叶明珠那番夹枪带棒的讥讽话语,纪厉一字不差的全听进了耳里。他淡睨着叶明珠,凤目微微眯起。
“在进殿之前,你的话,朕大致都听到了。”淡得不能再淡的声音,纪厉嘴角略带出一点弧度,他轻轻的问道,“媛贵人使着百般手段使朕偏爱于她,你怕朕弥足深陷,所以赞成她出家,以免得朕继续被迷惑,是不是?”
先前皇上不在,殿内最为尊贵的就是皇后,而皇后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叶明珠作为皇上的新宠,在那样的情况下,面对一个失了宠的嫔妃,还会有什么顾忌的?所以她才敢那般毫无顾忌的大放厥词,而现下,纪厉来了,他即使问的云淡风轻,她还是霎时就没了方才的胆量。
“皇上恕罪,”叶明珠跪了下来,她方才张牙舞爪的样子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委屈的小女人娇态,“臣妾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纪厉嘴角的笑意略大了些,“自古妖媚惑主,致使江山不保的例子还少吗?商纣王宠爱妲己,结果被西周王朝取而代之;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致使镐京被破;唐玄宗因着杨贵妃,导致后来发生了安史之乱……这些,朕都深以为戒,作为帝王当以国家社稷为重,以黎民百姓为先,忠言逆耳,这一点,你没什么错。”
叶明珠一愣,纪厉这是在夸赞她?
她那般诋毁侮辱姚玉欣,竟还搏得了彩头?
果然姚玉欣失宠,而她取而代之了。
后宫之中,如果她真的取代了姚玉欣,那便是一时无人能比了,叶明珠想着自己越发如日中天的宠爱,心里不由得有些得意忘形起来,“皇上圣明,”她娇媚一笑,俯身磕头,抬头,眉眼处都带着喜气,略拿眼留意着纪厉的神色,她开口说着宽和仁善的话,“皇上,姚玉欣为着权势富贵,不贞不洁,妖媚惑主,以她的罪孽,将她处死都不为过,可念在她一心向佛,皇上又英明至极,臣妾恳请皇上饶她死罪,成全她一份心意吧。”
“你倒是良善淳厚……”纪厉略扫一眼跪在叶明珠身边的姚玉欣,看着无论他们说什么,她都那么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只单那么垂着头跪着,心里的火气便一下子暴涨了许多。
“朕的话还未说完,”压着火气,纪厉扭转视线,双目再次定焦在叶明珠的身上,只是方才里面的一片平静早已被万千冰霜取代,他声音冰冷慑人,“作为嫔妃,你心怀社稷,是没什么错,可你却错在了旁处。”
虽然还是那样不紧不慢的语调,纪厉也并还未说什么治罪的话,叶明珠却从那冰冷异常的视线和话语里,隐约猜到,这次恐是不好了。
方才还是喜上眉梢,一转眼,便是如同置身冰窖,情势转变的太快,叶明珠一时回缓不过来,身子顿时便是一僵,半天没有丝毫的动弹。
而纪厉在看见叶明珠霎时变白的脸色,嘴角再次微微掀起。
宫里的女子,除了姚玉欣,其他对他来说,都不过是政治的牺牲品。
他是接连的宠幸了叶明珠一段日子,可那也不过是为着调治姚玉欣而故意为之的。
宫里本就是个见风使舵,捧高踩低的地方,有了新欢,姚玉欣就必然成了旧爱,那墙倒众人推,姚玉欣本在宫里就没什么根基,自是也不会再有什么好日子过。
他原想,嫔妃失宠,后宫中惯有的那些个伎俩,他都可以接受,为难姚玉欣的,争风吃醋也好,言语讽刺也罢,就是出谋算计也行,只单让她知晓,在这宫里没了他的庇护,她过得只会糟糕便好,那本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可一切也仅限于此,绝不包括除此之外的其他伤害,姚玉欣的来历、过往,叶明珠先前对姚玉欣做的人身攻击和侮辱谩骂,显然都超出了纪厉可以容忍的范围。
纪厉心里微讽,或许就是旁人做了,先前他认为他能够接受的事,事后他也会翻转的寻回麻烦。毕竟,姚玉欣是他都舍不得轻易触碰委屈的人,又怎么会舍得让她在旁人那里受气?
为着自己的认知,纪厉心里微苦,他耐着性子对叶明珠接着说道,“首先,你疑错了朕,莫非你认为,朕是会因着女色误了江山的昏君?”
叶明珠诚惶诚恐的跪下磕头,“臣妾不敢。”
不理会叶明珠,纪厉凉薄的声音再次响起,“再次,你疑错了媛贵人。媛贵人并没有千方百计的魅惑朕,是朕费尽心思的想要得到她的心。”
话音刚落,殿内众人哗然。就连姚玉欣也吃惊的抬起眼,眼中疑惑、惊讶交织一片。
纪厉这是要做什么?
感受到姚玉欣的视线,纪厉看了过去。
这是自他进殿后,姚玉欣第二次打破那波澜不惊、与世无争的平静面孔,好歹姚玉欣总算有了反应,纪厉心情随着也没由来的略好了些个,在将近一月的时间里,他的脸上第一次真心实意的露出了一个极其轻薄的笑意,“朕今日当众为你洗脱了冤屈,你可高兴?”
他突然对着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