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儒不动声色的道:“这我如何会知道?”
刘化雨叹道:“我觉得,定是出自王爷之手!毕竟是相爷认可的人,心中还是有这个天下的!”他眼含泪花,好似无比的激动:“大庆有此明臣,盛世有望了!”
陈剑儒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与桃相一样,都是艰难的抱持着一颗忧国忧民之心的人,见到唐时锦这公正细致之极的帖子,怎么能不心生喜悦?觉得似乎看到了希望?
唐时锦身居高位,又有星宿之名,君王不敢撄其锋,她若有心,定能为这个天下做些什么的。
但失望过太多次,已经不敢太早的去期待了。
至于刘化雨,他为人玲珑,与谁都好,两不得罪,却从未见他真的站出来干过什么事儿……如今向他示好,显然是觉得,唐时锦是向着他们这一边的。
所以,他也认为,这份东西,是出自唐时锦的授意?
陈剑儒不由得沉吟起来。
…………
许天禄与王婉如,的确已经来了。
唐时锦出发的时候,他就知道马上要回京城了,迅速把手头的生意整理了一下。
本来接了旨就可以回来了,但因为要等汤莲生,于是又多待了两日,而且又因为有王婉如,一行女眷行李众多,走的很慢,加上路上才知道王婉如居然有孕了,紧张之下,就更慢了,二十余日才到了京城。
吴不争早他们半个月就已经来了,贺元宵自己考虑了一下,没跟着过来,许天禄就把他拜托给了谢不渝。
歇了一下午,晚上吃饭的时候,许天禄就问:“师父,我来干什么?”
唐时锦道:“明儿你先去报个到,然后就回来,把咱们的生意拿回来。”
他领的是户部郎中,仍旧是一个能拿俸禄的实职官员,但也仍旧是可以便宜行事。
唐时锦指了指旁边的一摞:“看到没?那都是你的活儿,带着人马过去,到时只怕少不了纠缠。”
许天禄一看那厚度就吃了一惊:“这什么啊?”
唐时锦道:“帐本。”她微微冷笑:“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大胆。”
要知道,当时她这唐家四坊,赚的钱全是给太子的,所以用的也全都是太子的人。
但后来太子接连出事,这些人就开始捣鬼,再后来太子一废,又去了皇陵,这些人就把唐家四坊当成了自家的,明目张胆的往家里扒拉,家里金银如土,过的比她可奢侈多了。
也就是看她回来之后,才收敛了些,看她迟迟没有动作,这两天又有人开始蹦跶了。
他们怎么就不想想,现摆着唐家四坊这么大的一棵摇钱树,太子倒了,为啥别人都没伸手?人家傻么?
或者也不是没想到,只是心存侥幸,想着贪一笔是一笔……真的是要钱不要命。
许天禄道:“但是我得先陪呦呦回一趟她祖父家,后天再开始行吗?”
“行,”唐时锦道:“有人手盯着呢,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她看了看王婉如:“是我疏忽了,忘了你们是京城人士。”
按礼数她也应该去一趟的,但是实在没心情,唐时锦道:“你去了帮我解释两句吧,我这头儿事务缠身,一直没见客呢。”
许天禄应了一声。
汤莲生道:“师父,我帮着师兄吧。”
唐时锦问:“你不考会试了?”
“考,”汤莲生道:“但是已经有了举人名头,就不用这么上心了,能考中当然好,若考不中也没什么,就当个消遣就好。”
唐时锦不由得笑了一声:“还没放榜呢,口气倒是不小。”
汤莲生道:“师父放心,我默出来给相爷看了,相爷说能成的,只要文章过的去,就看师父,也没人敢不取我吧?”
唐时锦点了点他脑门儿,道:“那行,你先看看这些,然后到时候你与禄儿一起去。”
汤莲生答应了一声。
第二天,许天禄一大早先去走了个手续,然后近午时分,就与王婉如一起,到了绥南侯府。
绥南侯年纪大了,早已经致仕。
王慎行是家中的老大,但王二爷为人懒散不成器,王三爷也十分平庸,王慎行就是家里最出息的人。
许天禄是唐时锦的徒弟,自己身上也有官职,所以他们一回去,就得到了十分热情的欢迎。
侯夫人亲亲热热的拉着他们的手儿,夸赞的话就没停过。
许天禄笑眯眯的应付着,然后王二爷陪笑着打听:“一直想去王府拜访,不知王爷何时有空?”
许天禄笑回道:“二叔,我师父刚接手了这么一大摊子事儿,千头万绪的,实在是分.身乏术,投上门来的帖子还一封也不曾回过呢!”
王二爷的脸色就有点不好了:“咱们可是亲戚,与旁人怎么能一样?”
就一句话,就能听出这位不是个会办事的。
许天禄不急不躁,笑道:“说的是啊,咱们可是亲戚,我岳丈说了,二叔三叔都是和善人,不是爱计较的,待我师父忙过这一阵儿,咱们亲戚一定得好生聚聚。”
“说的是!”侯夫人急插言道:“亲戚之间,不用客气,王爷忙,咱们哪能不体谅,这老多的事儿,这么些个人,都压在王爷肩上了,咱们瞧着都替她累的慌!呦呦啊,你可得好生孝顺你师父!”
许天禄微笑。
这位老夫人,也不是个长于逢迎的,老侯爷在旁更是话都不说一句,也不知他岳丈这么精明是随了谁。
快要摆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