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鹏霄十分诧异。
她这番话,江湖气也太浓了,而且……透着一股子邪妄,完全不像一个小姑娘。
可是再一想,哪个寻常小姑娘,能有这么大本事?
他就应下了:“是。”
贺家几个人不一会儿就来了,唐时锦又叫贺元宵去找了几个木匠。
这间屋子很大,比她住的房子都大。
村里盖屋,跟一般的四合院儿不一样,堂屋两边的耳房只比堂屋矮两砖,都是可以住人的,她准备把这儿弄成员工宿舍,那就能住四个人,然后再盖个养驴子的地方,再把茅房也修好,灶房也得有,平时烧烧水什么的。
这么一安排,就又得好几天。
反正就临时用用,杨鹏霄也不讲究,先把旧榻抬了进来。
唐时锦跟村里有姑娘的人家,买了一套准备陪嫁的新被褥,绣着百子图,结果杨鹏霄一看就满脸拒绝。
唐时锦都乐了,索性又买了一套,古人新婚被褥是一红一绿,她和磊哥儿正好都换了,把旧的拿来给他用。
不少人殷勤的过来帮忙扎篱笆。
唐时锦跟杨鹏霄商量了一下,杨鹏霄很快进入角色,跟大家说了明儿就找人做竹子,仍旧是一家出一个人,只要手艺好的,头一天先做做试试,挑定了人,第二天开始上工。
其实就是后续要计件工资,先做一天看看数量。
到下午,两个里正就回来了,把她的地契办好了。
贺老爹,或者叫贺里正把地契拿了过来,一边低声道:“锦儿,这事你花银子了吧?”
唐时锦道,“这件事是我自己要做的,不曾问过你意思,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跟我算银子,需要算的我不会同你客气的。”
贺里正有些感慨,在房间里兜了两个圈子,又道:“对了,咱们回来的时候,看到唐有德了,他似乎是去见县丞大人了。”
“没关系,不用理他,”唐时锦道:“他做不成什么事的。”
不是她说,唐有德就不是会说话的人,他在这个时候去找县丞,肯定说不出什么好听的来,这种送礼办事的,很多事情都是能做不能说,办不成还找上门去……县丞绝对也是不待见的。
她猜的没错。
这会儿郭县丞正在劈头盖脸的大骂唐有德。
他本来确实以为一个小破村的里正,手到拿来,没想到沈挚会来掺和一脚,直接找了县令。
他本来就觉得有些没面子,他还敢来触他的霉头?
郭县丞大骂:“我说过多少次要谨言慎行!你却四处招摇惹事!要不是你自己行为不检,得罪了人,这到手的官位怎么会凭空飞了?我都差点被你连累,你还敢来!”
其实这纯粹就是推锅。
但唐有德心虚啊!他自己哪会不知道自己的德性?
唐有德的身体就快弯成了虾米:“是草民糊涂,以为穷乡僻壤的不会有事的……是草民做事荒唐,连累了大人,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毕竟是收了礼的,郭县丞骂了几句也就算了。
一边又道:“那个新里正,是如何认识沈挚的?”
唐有德不解:“沈挚是何人?”
“本县的捕头!”郭县丞道:“就是他帮那人办成的这事!沈挚十分上心,估计不是一般的关系!”
唐有德茫然:“我从不曾听说贺堂福认识捕头大人……”
“行了,”眼看都是饭点了,郭县丞不耐烦的道:“滚吧,没用的东西,以后少来我这!”
唐有德求道:“大人,可这事儿……”
“滚滚滚!”郭县丞道:“委任状都下了,叫爷爷也没用!赶紧滚的远远的,别碍了老爷我的眼!”
他一脚踢开唐有德,直接走了。
出了大门,遇上沈挚与一伙人勾肩搭背的走开,郭县丞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唐有德不过是一条没用的狗,沈挚却是要留心在意的。
沈挚落户不在本地,可其实就是本地人,而且他身手好,人也豪放讲义气,在县衙中威望颇高,县令大人也对他十分倚重。
今儿这事儿,是他截了他的胡!
明日他倒要问问,看他怎么说!
郭县丞冷笑了一声,拂袖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各忙各的,贺家三兄弟先去量竹子,杨鹏霄去县里找泥瓦匠,只有唐时锦很闲。
她这两天做出了一点兴致,找村里屠户家弄了一点肠衣,准备做一点烤肠吃,顺便也试试新做的搅肉机。
烤肠她并不打算卖,因为这种东西,不适合这个时代。
烤肠就属于对穷人来说不如直接吃肉,对富人来说又不够精致,吃起来不体面的那一种,顾客面不大,所以她准备做了自家人吃。
所以一边切肉她就一边耳提面命:“一天只准吃两根,不准一天吃完!不准当饭吃!我是做了给磊哥儿当零嘴儿的!”
高大又英俊的炎郎君,一边面无表情的转动绞肉机,一边默默的点头。
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没出息?跟小孩儿抢肉吃?
可是再一看那肉……他咳了一声,他还真是。
但是贺元宵比他不要脸多了,他过来一看就振振有辞:“磊哥儿才六岁吃两根,为什么我都十六了也吃两根?我应该吃四根才对!柏葳哥你多大了?你一看就挺老的,应该吃六根才对!”
炎柏葳在六根烤肠的诱惑下,默认了挺老这个评价。
她究竟是养了什么幼稚园崽崽啊?!
面对着两双期盼的眼睛,唐时锦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