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仙侠修真>罪恶之城>12鬼牌

岁月急,秋风紧,点点滴滴都在心头。

雪后初晴,早晨被掉落的冰柱惊起,医生护士巡防面容慈善,向她宣布,终于可以拆石膏,一只伤腿总算得以重获新生。

尤阿姨在一旁激动得热泪盈眶,你看,听阿姨的没有错,多吃饭,骨头就像春笋一样长得又快又高。

她同每一个人道谢,礼貌却疏离。

陆满又不知去了哪里,神秘失踪突然出现,看起来像在做特工,时常带一两道伤,一身血腥味回来。[

她只当作不知。

每一个人都有权利选择他想要的生活,鱼在水里,鹰在天上,谁有资格逼他折断双翅?她不敢轻易尝试。

“你的石膏拆掉了?”下午陆满来看她,外间似乎不太冷,他穿的很少,仿佛春天已然来了,相比几乎不出门的宁微澜,他简直是一只变异铁金刚。

他身上带着一股刺鼻的劣质香水味,走近了,令她一连打好几个喷嚏。陆满问怎么了,她却只说这种天气,鼻子敏感而已。

“外头放晴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她还在犹豫,尤阿姨已经在给她找外套,“今天不晓得抽哪门子风,暖气开足了却一点效果都没有。不如出去走走,你看外头天气多好,最适合谈谈情、恋恋爱。年轻人嘛,我懂的。阿姨就留下来换床单搞卫生。你们玩得开心。”

陆满有些腼腆,展开双臂,做好要抱她上轮椅的预备动作,驾轻就熟,“好不好?”

他问她好不好,其实嘴边已荡漾出浮上水面的喜悦,仿佛小男孩等一颗糖,那么急切地盼望着,却又不敢冒进。

宁微澜的心一时柔软,蓬松好。

这里是杨柳初春,雪后初晴,一应风光霁月的景趣。

做一次深呼吸,出了青山医院老旧破损的大门,穿过一片梧桐密林,热闹门市,清爽美人,满当当塞进眼球里,一阵眼花心乱,未饮酒,也闻风而醉。再向前路面越来越窄,一片挨挨挤挤的房产,仿佛聚拢成一只紧口布袋,进不去出不来,偏不让人看见,城市偏僻角落,有人挣扎在臭水沟里、垃圾堆里,瘾君子与mài_chūn的姑娘聚集在此处,攒出一篓篓粗糙贫瘠的爱情故事,未,他爱她,卖了血为她买海洛因,贪一时欢愉,醉梦天堂。

有鄙夷有耻笑,不错,陆满同文笑眉都在这里长大,带着洗不掉的肮脏与污秽。

难得今日贵客临门,三尺陋室,蓬荜生辉。

文雪兰就坐在自己的屋子里,一根接一根抽烟,毒瘾犯了,又没得接济,连出去卖的机会都不给,就让她熬着,苦苦熬着,在冰冷的地板上,一阵一阵发抖、抽搐,继而冷汗涔涔,连外套都湿透。

她还有最后一丝力气,要咬紧牙,做硬骨头,她也有能力戒。

一室一厅的屋子,站满了人。阿眉,文笑眉坐在家中满是破洞的棕色沙发上,只顾着哭,也不敢大声,憋在胸口,呜呜咽咽得可怜,身旁一溜高过门墙的打手,她不敢动,甚至不敢往母亲那里多看一眼。

余敏柔做十分居家打扮,平底鞋短大衣,细细看仍有一层底妆,假装出五十岁女人的好气色。这已不是二十年前她去赴一场鸿门宴,化妆造型花掉一整天时间,最终不满意还要发疯一切倒重来,翻出名贵珠宝只恨不能挂满一身,可对方是空谷幽兰,眉眼成画,她却好比暴发户一般拙劣,地自容。文雪兰的鬼牌是宁江心,余敏柔即刻溃不成军。

而今再不需要了,她唯一要做的就是缓慢而优雅地出现在文雪兰面前,静静看她一人演戏,丑态百出。

连讥笑嘲讽都不必要,对手成为地板上的一团烂肉,早已不值得她多费唇舌。[

忍不了了,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在撕扯,在发狂,快给她一针,打在大腿根上,一秒钟就到天堂。文雪兰往前爬,就要扑向闲来事坐此观影的余敏柔,可惜关佛爷手底下办事的人做事不敢不尽心,已经有高壮男子一把抓住她枯草一般的长发往后拖,如同拖一只牲口,还带着嫌恶,嫌这女人脏,千人睡万人骑。

文雪兰的痛苦处发泄,四肢疲软力,只有面部以上受大脑控制,于是破口大骂,“余敏柔你这贱货,臭婊子,你迟早会遭报应的!还要报应在你那个贱货女儿身上,让她被人撕烂了煮熟了扔出去喂狗!”

余敏柔甚至不需要说话,一个眼神,已经有人上前去替她教训文雪兰那张遮拦的嘴,噼噼啪啪的巴掌声响起来,应和着新年爆竹,旁人的快乐与自身的痛苦交织。从宁江心消失的那一刻起,文雪兰便再没有可以同余敏柔对抗的东西,可惜她到现在,天与地的悬殊摆在面前,才不得已承认。

余敏柔说:“你好脏,文雪兰,哦,不,是阿红,跟你多讲一句话我都觉得恶心。”

文雪兰的下颌骨还没有长好,又被人扇十几个耳光,一张脸扭曲变形,好似大风刮过的树,五官都窜逃到一侧,森森可怖。

阿眉止不住抽噎,终于扑倒在地板上,拉着文雪兰喊妈妈,就怕她下一刻就死去。至于首次晤面的余敏柔,她不敢看,也不敢听,这女人是魔鬼,就像她女儿宁微澜,温温柔柔说句话就把命夺走。

她们都是恶魔,该下十八层地狱。

再给文雪兰十分钟,余敏柔等来对方心痒难挠,放弃尊严放弃仇恨放弃一切,只求,“求求你,求求你,给我一针,让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了!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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