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义多是屠狗辈!这话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小人物更讲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相比起那些在危局中撒腿跑路走人的卢月空‘知交好友’来说,清风堡的堡丁们更配得上一个对卢家的‘忠义’。
因为他们住在清风堡,因为他们受了卢月空几十年的恩惠,所以他们愿意给卢家卖命。
一溜儿鲜血溅飞,叫嚎如嘶,一个清风堡堡丁呲牙咧嘴一跤仆倒,旁边一个面孔扭曲着的无量道汉子抢步掠上,钢刀暴挥,堡丁怒目圆睁的头颅就球似的骨碌碌滚出了五尺之远!
而一个肩上嵌着短斧的堡丁急速奔后,手中的钩连枪上还带着一大截肠子,一枪刺入挥刀砍头的无量道之人背心。斜处里再有一条青se的人影飞来,“唆”的一溜冷电已直she向他的颈项,连枪都是举挡不及,堡丁只得拚命侧跃,但是,他的足尖尚未治地,背后已如遭重击,痛苦还没有跟来,他就骇然发现自己的胸口透出来一段锋利的剑身!
银亮的剑身杀人不沾血。这名堡丁能死在炫银剑下也可告慰了。
而握剑的人自然是林靖仇!
身形大旋,手腕借劲一扭,被一剑穿身的堡丁狼嚎般大吼一声,整个胸前全给开了膛,五脏六腑花花绿绿的流泻一地!
一道人影箭似的掠飞而来,是一个干瘦老人,手持一道软鞭,手腕一扬,一翻一转,爆闪出无数道鞭影,犹如蜘蛛网似的迎向林靖仇!
双目微眯,林靖仇不摇不动,炫银剑“嘶嘶”的翻劈,出手有如疾雷闪电,道道银光嵌入漫天鞭影之中,‘砰’一声劲爆响后,干瘦老人惊叫着连连后退,却是他手中的软鞭已经在空中断成了五节,胸口处还多了一道皮肉翻卷的尺长血口,枯干的面孔上尽是汗水!
一个无量道头目大叫着猛冲上来,手中钢刀斜着削落,双脚齐飞。左手一挑一撞,插在腰上的短斧打了个转,暴斩干瘦老人的小腹!
干瘦老人但觉瞳孔闪映着强烈的光芒,光芒里晃掠着飞舞的黑影,惊的怪叫一声,暴掠而起,左手鼓起一掌推向林靖仇,右手丢开断鞭,十指如钩抓向飞斧,同一时间分拒双敌,他已豁了出去了。
“哇……”
惨叫声像撕裂了人的耳膜,干瘦老人的脖子被炫银剑飞快的擦过,这一擦之力却几乎切入了颈项的一半,林靖仇可早就不会讲什么江湖道义了。以多欺少,那是优势。江湖正派们不也是这般欺负无量道的吗?也没见沥血门、文殊院、朝阳观等等,一对一来单挑无量道的。
老者的右手没有抓住飞斧,但却在无量道头目的肩头上撕下了一块二两的肉,当这块半个巴掌大的肉被撕起的时候,头目的刀也已经插入老者的胸膛,双脚蹬在老人的小腹上,借劲一个跟斗倒翻了出去!
清风堡的主力人马此刻或逃或散已经只剩下不足两百人了,但里面还有尽心竭力的骨干在,一个手舞双刀的大汉就在不停地大声叫嚷着,不住的扯着嗓子大喊鼓起,更指挥道:“老李,你带一拨人马往右顶,顶住。大牛,你领一拨人马住左顶,快哪!”
而随着他的呼吼声,两名壮汉立即大喝一声,各率着五十多个堡丁弟子分朝两边迎攻上去。但是,这使着双刀的大汉却不知道他正在犯着一个绝大的错误了。
无量道的人手经过这一阵拚杀,也已损了几近二分之一,毕竟初期开始的时候清风堡那里有着那么多的高手的。他们虽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损失依旧很大。只是到了另外三面人马暴起,清风堡阵脚大乱,这才反败为胜。但如今清风堡依旧有小二百人,无量道这边的人手也只是二百左右,清风堡即使没有了高手可只要仍旧结聚死拚,林靖仇也是要费上一番功夫才能突破敌阵的。可如今清风堡方面贸然将人手分散,正是自毁长城。
沙大彪在手下的协助下已经解决了自己的对手,当下狰狞的一笑,额头青筋暴起,拉起嗓门火辣辣的吼:“无量量劫,众生归一!”
二百名无量道jing锐齐齐放声怒吼,刀如林,斧如雪,血肉飞溅中悍厉的冲杀上去,骨骼的碎裂声混合着血肉的戮刺声,热腾腾的鲜血飞溅挥洒。须臾之间,清风堡的阵势就已经被整个冲散,无量道的人马一大半跟随着林靖仇z突破,剩下的人在老汪、沙大彪的带领下与两边抄而上,再加上齐秋雨带人从后面的反兜,清风堡残余的不足二百人立刻就被分割成了三大块。
金铁交击之声震响,刺得人耳膜发麻,而三个包围圈在遂渐缩小,清风堡的残余浴血死拚,却是力有不逮,越发的无力了。
清风堡内,也在谱写着一曲悲惨之音,妇女的尖叫,儒童的哭喊,大人的怒吼,老弱的颤泣,映衬着兵刃的闪晃,暴烈的叱喝,而门窗俱碎,器具破裂,物体撞跌之声混杂着杀戮,时时可见奔跑逃命的人影,捉对厮杀的好汉,青石牌坊的鎏金字匾在这些声音中颤栗,一下子就灰黯了。
“无量道,林靖仇,老夫与你们不共戴天!”子孙俱亡,卢月空只来得及抢回一个外孙儿,站在堡外的青纱帐中老泪横流。
“卢大侠,此处非久留之地,你我还是快走为好!”一旁净月和尚看着被点了昏穴抱在卢月空手中的小儿,眼睛里闪过一道怜悯。但此地真的不是说话的地方。
沥血门的叛逆齐秋雨还好对付,林靖仇追上来了却绝可以要掉自己二人的xing命。
青纱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