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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石头是一个老兵,从军已经有五年了。他很庆幸自己是个器械兵,主床弩,因此上次的战事没有将他征调。李石头是个挺怕死的人。
可是出乎意料的。在两天前王攸敞开了城门,任由某些人离开的时候他看都没看两个离开的同乡人一眼。
王太守是个好官,内心里的答案似乎只有这么简单的一条。
今天,战争开始了。之前的交锋中他有几个认识的同袍已不在人世了,他们都是长矛兵或者刀斧兵,李石头觉得自己之所以比他们活的还长,是因为自己是床弩兵,距离刀枪离的远。
但是这一次,李石头觉得自己的生命也会要走到尽头了。他透过眼前这个小小的正方形的she击孔。看到了远处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敌兵阵势,看到了近处象chao水一般涌过来的敌人攻城军队,他只有无奈地一笑——敌人太多了。
从军五年,从没有离开过平壤城,从没有真正经历过战争。李石头这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多军队,同时攻击一面城墙。他抬头看看天上飞啸的长箭,黑压压的巨大一片,心中不由得升起了恐惧。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嘴里咕噜着骂了几句。在这个南城城墙上,往太守只安排了五百士卒和一千名夷人,区区一千五百人如何对付眼前这几万大军。李石头觉得很不妙。平壤城能守几天?
“老李,王大人怎么还不下令,敌人快到护城河了。”离他不远的一个年轻人小声问道。
一架床弩是至少需要两个人来cao作,李石头原先的同伴已经跑了。现在这年轻人是个新手。
“还早呢。”李石头轻松地笑道,“要等云梯车架好,人都爬上来了,咱们才好动手。”
“这是为何?”年轻的东夷人不懂。守城不是都要远远就开始she击把敌人击退吗?
“咱们不但要烧了敌人的器械。更要杀他们的人。离远了可不行,那不是白费火油了吗?
小子。这一罐火油造价,可比单单的一罐油高多了。城内储蓄的虽多,但也不能浪费不是?”
王哙如果听到李石头的话肯定会赞许的点头的。李石头说的不错,把人放近了烧才烧的到。他凑在she击孔前,猛地挥动右臂,大声叫道:“she!放箭……”
李石头压低了身子,年轻的东夷人抄起手边的步弓,非常娴熟地she出了第一箭,接着他的右手就象翻飞的蝴蝶一样,拿箭,上箭,拉弓,瞄准,she出,一连串的动作瞬间完成,让人眼花缭乱,其速度之快比起一般的专业步弓手还胜出一筹。
李石头平静的看着年轻人发挥。东夷人,大森林里锻炼出的汉子,任何一个成年人都是用弓的绝对好手。
护城河里漂浮着一层许多死去的太子军士卒,淋淋的清水开始飘浮起一道道殷红的血迹。
一辆辆云梯车被烧成了灰烬,一条条人名在灰烬中消失。
随着清亮的鸣金声响起,满天的长箭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八千名弓箭兵无力地垂下双臂,剧烈地喘息着。
z军也是惨败。
烈火无情!
退下的太子军被城上守军好一阵惕状态的床弩也没有发现自己的目标——武林高手。它们绝大多数依旧保持着沉没!
战鼓声,呐喊声,厮杀声,惨叫声,响彻城墙上下,黑se的长箭在空中飞舞,带血的战刀在风中呼啸,巨大的石块在云梯上肆虐,厚重的擂木挟带着万钧之势从天而降,最后,熊熊的烈火燃烧一切。
高大的平壤城,丰富的储备,让太子军攻城部队死伤惨重,退避中的败兵也给了城头弓兵们报仇的好时机。箭矢就好比枪弹一样,扫过去就躺下一片。
太阳懒洋洋地挂在半空,漠然地望着正在下面发生的血战。
李鸿朝命令鸣金退兵,暂做休息。他在一上午内,对平壤城南门发动了三次规模不大的进攻。虽然都以失败告终,但是李鸿朝已经试探出了南门的守卫力量,真的是很薄弱,很薄弱。
他有信心在下午一句扫荡王攸军,夺下平壤城。
一个又一个的守城士兵气喘吁吁地坐在城垛下。他们太累了!
城内的力量根本就做不到轮班守卫,从头到尾,自始至终都是一批人坚守在城头。如此三战过后,铁人也消瘦不了。
下午,李鸿朝挥军连续攻击平壤南门。一队队的士卒冲过护城河,爬上云梯,呼啸上前,奋勇冲杀。太子军士卒的尸体趴伏在石块和擂木中间,堆满了城下狭窄的地带,鲜血染红了护城河水。
城上的王哙和军司马姜大保誓死坚守。守城兵力伤亡惨重,一千五百人。人数越来越少,形势越来越紧张。
赵兴手下再次来到了平壤城下,背后就是李鸿朝亲自的督战,赵兴只能也亲自带人杀上去了。
姜大保守在城墙的左侧,他防守的地段在上一波攻杀中就被太子军所突破。这一次是赵兴了!
看到冲上来的‘自己人’。姜大保心寒心冷。他连杀七人,接着就遇上了赵兴。战场上赵兴一点都不对自己的老部下留情,雪亮的战刀搂头劈下,势大力沉,姜大保抵挡不住,只十个回合就被连人带刀斩成了两截。
远处的李石头愤怒了,他不是姜大保的手下。可看到昔i的上官这般无情无义,只气得睚眦yu裂,吼声连连。他对准赵兴she了一箭。赵兴手中的盾牌被翎箭直接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