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祝彪还不到不得不行的地步,如何才能既铲除了他又不坏了河东军这支强兵劲旅呢……
还有唐王,唐王!
中原战事未休。他不会同意自己在此时动祝彪的。
明明开始时唐王是‘恨’祝彪的,最后竟变成了祝彪的保护伞。愤怒、嫉妒像毒蛇一样盘踞在姬昀的心。
冷冷的宫殿中。姬昀陷入了‘遐想’。他在谋划着诛杀祝彪的一切具体行动,他要尽量安排得周全,尽量把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然后去想着完成这一切后北汉的样子……
殿外的秋风似乎在寻找什么,夹着细雨到处乱钻,四面搅旋。
在谋划如此重大事情的当儿,姬昀忽的有种说不出的孤独,他现在极其渴望得到亲人支持,想把满腹的心事和盘托出于母后、外公商量。可他不能这样做,他知道连母亲和外公也不会同意自己下手的。
这是多么可悲啊!
多少年了,在宫庭里,在父亲还在的时候,他不能独自过问任何军政大事,不敢吐露自己的真实心声;写诗作也要斟字酌句以应付几位王叔党徒的窥查,省的拖累了父亲。那个时候的母亲和整个母族都把所有的jing力和努力给予了父亲……
自己不能有半分的超格和过线!
然而现在,自己都是北汉的大王了。都不能在母后、外公、舅舅等人之外的臣工面前表现出任何对祝彪的不满。以至‘勾绝’祝彪都要自己在心理面想……
养心、敬身、勤业、虚己、致诚。
姬昀望着手中镇纸上刻得这十字,这是父亲在他十二岁时送与他的箴言。多年来姬昀一直把它当成自己的座佑铭,特别是做了国君之后。
父亲教了姬昀“勤”、“俭”、“仁”、“慎”,如今姬昀几年的磨砺摔打,将最后一个“慎”字,真的是做到了。
河东的一道上书,就是一颗划过天际的流星落进了北汉这个已经平静下来的湖波中,登时掀起了惊天巨浪。
滔滔的水浪从北隅直接冲过中山国,将气息冲刷进了北疆这个更辽阔的大海。
“好,好算计。有此法,主公每岁多愈千万银也。”
姚泾激动的脸都红了。谁都不是傻子,都可看清祝彪这么一搞的益处在那里。这不仅仅是铸钱的收益,更有赋税的收益。那些‘火耗’,这下可该归公了。
“惟可惜受益此法者,非主公一人也。”张问天也叹声道。
唐王姬发眼睛蹭亮,“有此足矣,足矣!”
立刻安排手下人去办,这东西是越早动手越早收益。他的地盘可有半个北疆,数州之地,摊子之大,河东较之不可相比的。那收益,自然也是无法相比的。
这一点就不是想出这一法子的祝彪开始就能想到的了。
“还有着柳氏银行,竟然存钱给利息,匪夷所思也。诸卿以为,真可行否?”
“主公。祝帅战阵功夫举世无双,然经济之学么?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亦有一得。
柳氏银行,一年半载或可存也。然二年三年,比入不敷出。”
“呵呵,是孤王妄测了……”姬发摇摇头,手下人说的对。那有给人看财产还要付银子的?又不是借钱。祝彪先前之策有国之大功,但到底是外行。
不过河东若真的破产了,祝彪这个桀骜不驯的猛虎,是不是会显得驯服一些呢?
姬发内心里又不仅想起了自己的收服大计。实在是人才难得啊!
中原战场没有了祝彪,不管是南边还是北边,是东面还是西面,陆地还是水上,步军还是骑军,仗打的都显得那么匠气。
很多战事经过都如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两边将军中规中矩。
看过了祝彪万里征程的神奇,再看现在的战事,姬发心里越来越不满意。虽然他清楚,战争也是一个熟悉的过程,但人一有了先前印象,就老忍不住拿来对比,一对比还都是印象胜利。
老大夏王那里竟然跟秦国弄蹬了,大量战力被牵制在了后背,西北战场上夏军的表现很不给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