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寒风呼啸,冰凉刺骨的雪花不停地打在人脸上。天地间都被寒冷冻成了冰块,所有露在外面的部位都冷的厉害。
出征的十二万河东军民人人都把衣服紧紧地裹缚在身上,但即便如此凛冽依旧不停地渗透入皮套中。不时的还有战士滑倒在地,因为地面已经整个冰冻。大雪融化后的痕迹在枯草中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小冰面,在太阳的照she下冰块会有些融化,却就变得更加嗤滑了。只是车轮在光溜溜的冰面上辘辘滚过,倒是节省了战士们不少的力气,只要能把握住方向就行。
冬季不过去就发起进攻,将士们受些苦也是应该的,祝彪打定了如此注意,现在河东军所遇到的一切困难他就都已经预料到了。对于大草原冬季的寒冷和漫长,这么多年了那还有不清楚的。
仿佛是强光照耀着雪白的原野。拐过一座山头后,入眼的地平线更加宽阔了,刀子一样的寒风似乎也减弱了不小。从出平川以来,数i的艰苦跋涉,他们距离出云口越来越近了。
李攀龙部依旧留守出云口要塞。但在眼下这个季节,能够躲在相对暖和的要塞里,李攀龙部的待遇绝对比大草原上九成的胡人好。
过了出云口,祝彪把队伍分作三路进军。z一路自然是步骑主力军,祝仝、祝忠两部骑兵列在左右,相距各二十里。
进入草原的第三天,雪花飘了下。
四面八方只能看见落雪形成的一条条白se斜线。因为在野外。寒风执拗地把一切都往一个方向吹。右边,左边,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雪花。人的眼睛找不到别样的、新鲜的东西。什么白se以外的颜se都看不见,到处是一片白雪。
风雪迎面吹来。吹得雪花糊住了眼睛,冷风从任何一个微小的缝隙里穿过,冻的战士、民夫都瑟瑟发抖。可是除了把皮衣军服裹得更严密一些外,他们毫无办法。
严寒把整个大草原冻成了一个大冰坨子。狂风呼啸。大雪纷飞,队伍……始终在前行。
祝彪大胆的放弃了之前去燕然山的老路线。那是一条沿途都有海子和河流的路线,往昔里自然尽是胡部的聚集地,大军走那里至少饮水问题是不需要担忧的。
但现在不是下雪么,有现成的水源在,祝彪为保密,虽然他如此大张旗鼓的进军草原,消息可能早就走漏给胡人了。但只要乌维驮掌控不住他的行军路线,那部队就一样具有突然xing。
三天的时间,大风雪中十二万军民顶风冒雪走了五百里。等到大雪停下了,连祝彪坐下的青骢马都消瘦了一圈。
吃草只能让马活,要保膘,还是靠豆饼。
可大雪纷飞的,寒风刺骨,人眼睛都难睁开,喂起豆饼来当然不如前时方便了。再说大雪里,行军速度虽然降下来了,可马匹的消耗,绝对之多不少。
“噗嗤——”这是利刃入肉的声音。
“啊——”这是胡人惨叫的声音。
“轰隆——”这是马圈、帐篷倒塌的声音。
不甚大的胡人营地中,先头河东军如入侵的蝗虫一样,飞速的啃噬着所看到的一切生物。
人,杀死。牛马羊,带走。
这已经不是河东军遇到的第一个小胡人部落了。在此之前他们还遇到了另外的三个,连同这个就是第四个,第四个人口不到万人,或更准确说人口只有五千上下的小型胡部。
祝仝带领的骑兵突然间出现在胡部的西面。这个在寒冬中煎熬的小型胡部毫无防患之下被可比自己人口总数的河东骑兵杀进。仅有的一些青壮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河东骑兵碾的粉碎。
前后不到一个时辰,整个部落再没有第二个胡人活着。这时消息也报到了祝彪跟前。
祝彪没做任何反应,此次行军不要俘虏,胡人不分男女老少,杀尽了也就杀了。
并且,他是很清楚这些小型胡部为什么要冒险南迁回yin山北麓的。因为在更北方的地方度过一个寒冬,能使得本就丧失青壮,急需休养生息的他们失去自己部落另一支臂膀——羊、马,牲畜。
这是他们整个部落赖以生存的东西。一个漫长的寒冬,足以让整个部落的羊群、马群倒下三成甚至更多。
小部落不是大部落,这样的损失他们耗不起。所以南迁到yin山北,让寒冬过去的更快一些,这是他们部落继续繁衍生息的唯一希望。
很可怜。是不是?但要是有希望,祝彪更愿意让比这更加悲凄的场景,降落到龙城,降落到乌稽的头上。
祝彪虽然跟胡人有‘复仇家恨’,这一‘仇恨’本身并不是多么强烈的,不管他人前嘴上怎么说。对于自己的父亲,他没什么真的感情。但是,但是,进了罗州。看到那么多流离失、所背井离乡的难民,看到那么多家园残破依旧坚持反抗的勇士,祝彪的心不触动是假的。
胡人像杀畜生一样杀戮着罗州的汉民,这就足够让祝彪内心充斥尽真正的愤怒。
再有乌维驮的‘千里杀戮’,不杀他。祝彪咽不下一口气。虽然没有系统任务诞生,可重视上,他都已经把乌维驮调到了s级任务同一档次上了。在祝彪眼里,乌维驮的狗命,比胡人的大单于乌稽都有价值。
“轰轰轰——”战马奔驰。
又是祝仝的营头,数千jing骑向着一个相对先前遇到的四个胡部说,大上不少的胡营冲去。
围栏被马匹撞得稀巴烂。一溜溜地毡棚齐飞上了天。又一个胡营来‘门户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