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谁敢?”霍诚声色俱厉。
杨忠又将目光望向老爷,孙博刚想摇头,孙少清也瞪了过来,他只好点了点头,霍诚立刻被两名强壮家丁拖下去,嘴里不停喊着要向外祖母告状。
“将兰儿扶下去,好生调养。”孙少清吩咐道。
两名丫鬟立刻上前,搀扶着兰儿回她的房间。
“我没保护好主人,求主人赐罪。”
冷不丁的,楚奴忽然跪在孙少清脚下,不停的磕头,声音沙哑。
“这事怎能怪你,下去好生养伤吧。”孙少清后退两步说。
楚奴依然磕头不止。
“你不听我话?”孙少清神色一厉。
“小人不敢。”楚奴急忙摇头,这才退下。
诸事处理完毕,孙少清瘫坐在椅子上,长呼了一口气。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别人伺候着,这几日和陆原在一起时,住店吃饭的事都由她来打点,虽说是她抢着要做,但几日下来,可把她累坏了。
“女儿,这几日你到底去哪了,可把爹急死了。”孙博问。
孙少清想到陆原已对自己许了约定,心中一阵甜蜜,笑着说:
“爹爹不必担心,女儿这几日一直都与原哥在一起。”
“你与人私奔了?”孙博大声道。
他见女儿如此称呼对方,便知她与人有了私情,心中七分吃惊,三分震怒。
“爹爹莫要胡说,女儿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就算我喜欢的是车夫,也会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怎会私奔?”孙少清羞恼道。
孙博细细一想,倒也不错,女儿性格要强,绝不会私奔。
“不会真是车夫吧?”他有些担忧的问。
孙少清抿嘴一笑,说:“爹爹可知咱们县令大人尊名叫什么吗?”
孙博心道,不是叫陆原吗?忽然他脑中一道霹雳闪过,喜出望外道:“女儿,你是说……”
见爹爹一副狂喜模样,孙少清却有些不高兴,皱眉道:
“爹爹,人家喜欢原哥并不是因为他是县令,你如此模样,倒像女儿在攀附权贵似的。”
孙博丝毫没有听到女儿的指责,只听到那人真的是陆县令,脸上笑开了花。
他这么多年来时时刻刻担心着有人谋夺孙家财产,如今有县令做女婿,那再没什么好担心的。
孙少清叹了一声,知道在这方面很难与爹爹说通,索性不再提此事,问:“爹爹,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乖女儿,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
语毕,他突然走到大门口,叫道:“来人,上酒上菜,老夫今日要和乖女儿喝一杯!”
孙少清见父亲如此开怀,心中不满之情渐去,她母亲去的早,多年来都是由父亲一手带大,以前挖空心思学经商便是想为父亲分忧。
既然父亲高兴,就由着他好了。
她也不再急着提询问之事,陪着父亲喝了几杯,酒过半巡,这才开口:
“爹爹,您经商多年,想来认识许多商业人才,能否和女儿说说?”
孙博正待回话,杨管家来报,说老太太让自己过去一趟。
“就说我有要事,没时间过去。”
不用想他就知道是霍诚去母亲那里告状了,见霍诚专门在家中搬弄是非,心中怫然不悦。
转头瞧见女儿面容,他心情骤然好了许多,笑着说:“为父倒也确实认识不少商业大才。”
“爹爹快说。”
“杭州的白进,福州的钱万千,苏州的梅旭皆是商业巨贾,家业比咱家那可要强盛十倍以上。”孙博沉吟道。
“女儿问的不是大商,而是治理和发展商业的人才。”孙少清没好气道。
“女儿你问这个做什么?”孙博不解。
“原哥让我给他举荐一名市令,本来他让我随便举荐一人,由女儿在幕后管理,但我怕误了原哥大事,还是想找名有才干的。”
说到后来,眉头皱起,显得有些忧心。
听到“举荐市令”后,孙博愣住了,自家女儿后面的话一句也没听见。
对他们这些商人来说,结交好市令,那是必做的功课,譬如他们家,每年年末都少不了要往韩市令家送份厚礼。
不成想县令大人居然让女儿举荐市令,莫非他真被自家女儿迷得神魂颠倒了吗?
“女儿,你看为父如何?”孙老爷子嗫嚅道。
孙少清暗暗好笑,她横了父亲一眼,说:“您可没这个才能,我再去找别人吧。”
说着便出了屋子。
孙博被女儿鄙视了一番,老脸微红,默默喝起酒来。
翌日清晨,孙府大宅的下人们已经开始忙碌了,下级家丁扫地烧水,上级家丁跑腿端水,执事们则负责指挥。
不过也有一名例外,只见一名下级家丁正和一名执事在树下聊天,许多与他同期来的家丁们都眼红不已。
这名家丁正是赵动,旁人虽对他羡慕,却也无可奈何,谁让他能和大小姐说上话呢。
柳树下,赵动正和执事高升畅聊县中大事,例如前段时间王员外在天福楼设宴,请的竟然都是县内各村的村长。
还有就是不少江洋大盗都在本县落网,听说就连名气不小的独行盗蔡佐也栽在本县捕快手里。
这些事还不算什么,二人讨论劲头最大的自然还是许家那场官司,县令大人翻案后,听说许家不仅将之前产业都收回来了,还买下许多陈家产业,上演了一出反败为胜的好戏。
每次讨论此事时赵动都有些心痒痒,因为他是此事的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