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天阙泪>第2回军门探病

丁槐回来时,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说:“少爷,营医叮嘱过,醒来先吃些好消化的食物。你四五天不吃饭了,先垫垫肚子。”

丁宁挣扎着穿衣下床,坐在了饭桌旁,接过丁槐递来的手巾擦了一把脸,说:“老叔,这一栽弄得我好多事情都忘记了,咋办?”

“少爷别急,老奴伺候了你十几年。不管家中军中的事情,都知道个七七八八。有哪里想不起来,老奴给你提示提示。你才十八岁,熬了三年刚刚擢升为从七品指挥使司经历,哪能半途而废呢?”

“对了,我受伤的事情,你没有告诉家里吧?”他试探着问。

常言说树老根多,人老话多。丁槐这几天守着个半死不活的少主人,生怕其有个三长两短,眼泪不知道流了几箩筐。对其杀敌跌入悬崖昏迷不醒这样的事情,思虑再三,还是没有让人带信告诉南京老家。他冥冥中觉得文武双全fēng_liú倜傥的小少爷,一定能逢凶化吉挺过这一关。再说了,老爷太太把活蹦乱跳风华正茂的独生子交给自己,其刚迈入仕途,正有大好前程,一眨眼的功夫没了,虽说是世代军户,可也不好给老爷太太说啊。见少爷问起家里,不禁为自己没有吱声的英明决定自豪起来。哆哆啰啰,把丁府的事情说了个底儿朝天。

从高祖算起,丁家已经五代从军。祖父丁强,生前曾任过娘子关卫指挥使司正四品佥事。父亲丁磊,现任南京兵部从五品员外郎。丁北宁崇祯十四年十五岁时中应天府武举,开始以八品从军。固关参将唐过闻听其祖父与娘子关现任指挥使郝仁杰关系不太融洽,特把其调来固关,品秩擢升为从七品。这次夜间主动随张守备出关巡哨,发现了敌军偷关。丁槐估计,至少能擢升一级乃至两级。

“少爷,你是怎么想起来跟张守备夜间巡哨的?往后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好,千万别再干这样危险的事了。”丁槐规劝说。

“现在青黄不接,流民作乱。更兼李闯由晋西南渡黄河北上,已经攻下了省城太原。他们提出‘开开大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沿途蛊惑了不少饥民加入。咱们这里是由晋东入冀中的咽喉要道,单纯闭关锁城太被动,应该多派细作探子前出,再派游骑哨探。那晚我们登上猪头崖,巧遇贼兵居高临下偷窥关内动静。其中那个为首之人妄图偷袭守备大人,是我来不及拔剑,将之推下悬崖。不料那厮顽劣异常,坠崖的瞬间抓住了我的衣服。”丁宁说。

丁槐说起那夜之事,至今心有余悸。说王虎曲豹张赓他们打着火把,三更时分才绕到崖下,在峡谷里不知道堆积了多少年的烂树叶中,找到了两具摞在一起的尸体。下面那具头颅下面有块石头,已经被血染成黑紫色。他们不忍让你暴尸荒郊,轮流把你背回关来。也许是来回折腾之故,其竟然有了气息。“少爷,我眼巴巴地等了一夜,看到他们背回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你时,老奴的心都碎了。”

丁宁心中一动,顿时一片晴明。敢情三百多年前丁北宁由此坠崖,自己也是由该处坠崖,这才有了穿越到这位小哥身上的奇遇。我们两人的姓名,竟然只有一字之差,难道说冥冥之中真有天意。

在说话的当儿,丁槐给他铺好了床铺,请他抓紧休息。他笑着说自己已经没事了,明天早饭后便可以去指挥使司衙门应卯。

丁槐吓了一跳,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什么也要让他再歇五七天,最少也得三天。还说张守备叮嘱过,要他好好将养一段。

丁宁无奈,只好答应下来。

翌日上午辰时,一阵擂鼓似的马蹄声响起,一二十匹战马在丁宁他们住的小院子外停下。十多位挎刀佩剑的军校来到院外房中雁翅排开,禀报说指挥使唐大人和千户梁大人到了。

丁宁闻听,忙带着丁槐出迎。正要躬身施礼,指挥使唐过急忙上前搀住,关切地说:“贤侄免礼,汝尚在养伤,怎么起床了?”

“回大人话,昨晚醒来,浑身酸疼,再也躺不住了。不如起来活动一下,免得生褥疮,徒增病情。”

“好好好,到底是年轻人恢复得快。将养几天,又是一条好汉。丁槐,经历身边还是你独自一人吗?”

“是,就老奴一个。这不,少爷受伤,忙得一塌糊涂。”

梁千户戏谑道:“丁磊兄要摔打历练儿子,也未免太严苛了些。如今但凡有点儿职爪者,谁不是三五个下人在身边伺候着。”

丁宁忙说:“谢谢两位大人关心,如果不是贱躯受伤,丁叔在我身边喂马做饭足矣。”

唐参将笑道:“真忠臣孝子也。贤侄赶快将养好身体,日前我和梁大人拜本,提到了你和张守备夜哨杀贼之事,估计近日会有兵部公文,也许会让贤侄进京面禀详情。届时,老夫还有要事托付。此番带来一点儿薄礼,聊供贤侄补养身子。”

两三个校尉应声而入,把礼品放到了桌子上。

丁宁连连谢恩不迭。

诸人离去后,丁槐打开一看,却是河间驴肉和东阿阿胶。此外,还有一支百年老参,高兴地说:“军门大人出手不凡,皆是珍品。”

丁宁叹道:“眼下赤地千里,饿殍遍野,大人下此重礼,必有大事差遣。届时,在下就退无可退了。丁叔,麻烦你跑一趟指挥使司文牒房,借近日塘报来看看。”

看着一沓兵部塘报,丁宁心中愈发沉重。近来,满清铁骑不断寇边,关外宁锦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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