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一路默默的跟着沐闻雨走出皇宫。他感觉到沐闻雨的情绪不太对,但是看着一脸悲伤的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一直保持沉默。祝子轩也一路都沉默着,他在挣扎无果后就认命了,早知道要这么丢脸,他情愿被毒打一顿再抬回府也比被舅舅抱回府好啊!
五皇子府上,沁园中祝子轩的卧房里。
“五脏六腑都被震伤了,经脉也受到不少损伤,轩儿,你是不是又试图强行突破五星武者的境界了?”沐闻雨用真气仔细检查一遍祝子轩的身体,发现他身体比去年还要虚弱得多,责怪的瞪着他。
祝子轩没有说话,脸上也一片冰冷。他知道强行修炼只会让他的身体更虚弱,可是他不甘心,只要有一丝希望也不愿意放弃。
站在他身边的明越突然心生警兆,感觉到祝子轩身上传来的缠丝香气变得越来越浓烈了。他一把抓住祝子轩放在桌子上的手,果然感觉到一股阴寒的黑气扑面而来。
“是缠丝发作了!”
沐闻雨也发现祝子轩身体的异状,将真气源源不断的输进祝子轩的身体,气急的骂道:“这该死的毒果然提前发作了!”
本来在他的全力压制下祝子轩体内的缠丝一年才会发作一次,但是随着祝子轩渐渐长大,这毒越来越难以压制了,发作的时候也更加难熬。今晚祝子轩受的伤不是表面的皮肉伤,而是被震伤经脉肺腑,他担心缠丝趁机发作,在那么短时间内把全身三分之二的真气都灌注到祝子轩体内,就是为了压制住这毒。没想到仅仅拖了这么一点时间,毒还是发作了。
祝子轩的身体开始抽搐,浑身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不一会儿汗水就湿透了他的衣服。他甩开明越和沐闻雨,疯狂的撞向墙壁,拿头一下一下狠狠磕着。万箭穿心、万蚁噬心的痛苦都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经受的万分之一。就像是被一点点剥下全身的皮,所有的血肉都暴露在烈火中,被碾磨着,撕扯着。骨头仿佛要从内部生生裂开一样的疼着,渗透到血肉经脉和脏器中的缠丝毒像一张大网缓缓绞紧,切割着每一寸经脉,每一块血肉。祝子轩从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嘶吼声,双眼一片血红,在地上翻滚着,像是在垂死挣扎。
**上的疼痛还不是最可怕的,在祝子轩的识海里,一只背生羽翼头生尖角的虎状怪兽在疯狂的翻滚挣扎,它身上缠着一条手指粗的黑线,黑线极长,像网一样将它裹得严严实实。这怪兽就是祝子轩的灵魂化形,被缠丝所化的黑线紧紧缠着,不断发出痛苦的无声的嘶吼。那黑线不断蠕动,生生的将他的神魂一点点磨灭,这种痛苦让祝子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苦苦的煎熬着。
“祝子轩……”明越喃喃的唤着祝子轩的名字。
他站在房间的门口,刚开始还只能看着祝子轩突然发狂而不知所措,沐闻雨示意他和他一起站到门口守着,他像突然找到了依靠一样紧挨沐闻雨站着,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几乎把掌心掐出血来。
沐闻雨也不好受,每年祝子轩毒发的时候他都会守着,每次心里像被人拿刀狠狠地割着一样疼。他的心在滴血,恨不得能够为祝子轩分担这痛苦。在祝子轩还小的时候,有好几次,祝子轩实在熬不住就求他动手杀了他,看着他的眼睛里都渗着血,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所以他才必须要守着祝子轩,防止祝子轩自杀,这样确实很残忍,但是他相信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祝子轩的双手已经在地上抓的鲜血淋漓,十指的指甲都断裂了,有些地方被他自己磨得露出森森的白骨。手上的小痛楚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身体到了忍受痛苦的极限,连晕过去都是奢望,因为识海里的缠丝也在折磨着他,让他时刻保持清醒来承受这生不如死的痛苦。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祝子轩早已发不出声音,喉咙里不停地涌出血来,身上的衣服也在翻滚中扯得破破烂烂,露出来的皮肤就像是龟裂的瓷器一样布满了细细密密的血纹,那是他身体从内部被撕裂的痕迹。
这次缠丝毒的发作格外厉害,祝子轩已经整整挣扎了三个时辰,整个屋子里的东西都被他抓得粉碎,连墙壁都被他用头撞得坑坑洼洼。就是这样的痛苦,祝子轩也没有向站在门口的沐闻雨和明越发出一声求救,更没有任何自杀的举动。为了活下去,他什么痛苦都可以忍受,只要熬过去,他就又可以多活一年了。
“喀嚓”一声脆响,祝子轩为了发泄痛苦而砸在地上的手臂传来断裂的声音,一截惨白的臂骨刺穿血肉露了出来。强烈的痛楚让他模糊的神智清醒了一点,居然露出有些快意的表情,显然手臂断裂的痛苦打断了身体内部源源不断的痛苦,让他感觉轻松了一点。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把另一只手臂也砸断,用断裂露出的骨头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磨着。
“不!”明越大叫一声,想要冲进去阻止祝子轩自残的举动。他现在心疼得像要死掉一样,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毒!
沐闻雨拉住明越的手臂,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祝子轩,嘴里不停的念着:“他会撑过去的,他会撑过去的……”眼泪不断顺着他的脸滑落下来,混着嘴唇被他自己咬出的血一起滴在地上,地上的血已经经积了一小滩。
明越扶着门框慢慢滑坐下去,双手早已鲜血淋漓。他的脸上做不出任何表情,只能狠狠的咬住自己的手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