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帝都岛,阳京城。
晨曦驱散了一夜雪落的黑暗,晶莹的雪花和冰棱在这暗淡而又柔和的温暖中闪耀着亮光。
各家店铺刚刚开门,街道上、天空中笼罩着粥汤所散发出的滚滚热气。一排又一排的桌子在这弥漫着的水雾中伫立着,来来往往的货郎放下肩上的扁担,也顾不上外面的寒冷,捧着热粥大口大口的喝着。晨起上街的人们一边嬉笑着,一边在冰雪上闲适的走着,在那松软的雪地中留下一串又一串脚印。
卖艺的戏班在街角处忙碌的搭着舞台,妇女儿童也渐渐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今日恰逢休假,更何况天下大赦,家中无犯人的自是喜气洋洋,家中有犯人的更是兴高采烈。街角附近的几家店铺里面同样也跟着沾了光,不少东西都已经卖的一干二净。
“当,当,当”三声锣响,戏班已经准备好了,人也越来越多,坐在简陋的椅子上津津有味地看着小丑在台上翻着跟头。不少儿童都哈哈大笑起来,清脆的童音在街角上空久久传响。
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凶神恶霸一般沿着街走了过来,顿时看戏的人们都有些紧张,相互交头接耳,眼神也没有刚才那样专注了。戏子们也注意到了这些来者,但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他妈的给老子搬条凳子来!”一名大汉环顾四周,竟然没有空凳子了,顿时有些恼火的怒声喝道。声音大如洪钟,差一点儿就讲台上的戏子打断。
“爷,我们也没有凳子了,您看这不大家都站着呢么?”一名打杂的伙计惊慌的说道。除了少数人能够抢的上凳子之外。大多数的人还是站着的。
“嘿!还反了你小子了,他妈的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你要是现在弄不来凳子的话,老子就把你们全都大卸八块,扔到荒郊野外去喂狗,知不知道?!”大汉狠狠一踏雪地,扬起手来就要扇已经唯唯诺诺的伙计。
其余几名大汉从怀里掏出来雪亮的刀刃,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四周的人们,看戏的人们纷纷离去。
“你们别走啊。”戏班老板苦涩的看着渐渐稀少的看客,一时间也不知所措。有的看客走的时候尚且往那空荡荡的盘子中扔上一两枚铜钱,但大多数的都是仓皇离去。显然不想被这些凶神恶煞、地痞无赖拦住。惹祸上身。
剩余的看客也都纷纷站起身来。远远地站着。
“这位仁兄,敢问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猖狂?”一名年轻人有些不解的对尚且镇定的中年人问道。
中年人叹息一声。压低声音:“他们是城守的亲戚,一直这样横行霸道,鱼肉乡里。原本还有亲卫师的巡逻队到这里来还能压一压,可是自从西南大战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巡逻队止步于街头,深入不到这条街上来,渐渐地这条街又成了无人管辖的地方了。小兄弟,我看你不像是城中人,还是早早的离开这里吧。天下太平的地方多了,偏偏皇城脚下却滋生罪恶,真是可悲啊。”
“那怎么能任由他们无法无天呢?!”少年大声说道,幸好被同伴和中年人一起拦住了,方才没有被那些将注意力都投在戏班上的壮汉们发现。
“小兄弟,你是正义之士,自然看不惯这等,可是天底下真正公平的地方,又有几个呢?所以啊,这偌大的阳京,就算换了再多的主子,也总会有地痞流氓的存在的。谁被欺负,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因为谁让这些恶霸们和那些官员沾亲带故呢。这些啊,都太正常了。”中年人不无感慨的低声说道。
就在中年人感慨的时候,壮汉们已经将戏班老板打倒在地,还轮流上去一人踢了一脚,本来就有些羸弱的戏班老板喷出一口鲜血,卷缩在冰冷的雪地上。刺眼的红色逐渐侵染每一寸土地。戏子们纷纷噙着泪水,几名冲上去的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被壮汉们轻而易举的打翻在地。四周围观的人们已经越来越少,大街上的店铺也是纷纷掩门关窗,不忍再看下去。
“唉。”中年人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突兀间,身后风响。刚才还一脸愤怒的少年的眼眸中爆发出一缕精光,几乎是劈手从同伴微微颤抖的手中夺过佩剑,飞跃几步,一剑刺向正在逞凶的一名壮汉。
“他妈的你小子找死!”壮汉怒吼一声,随手一刀,锋利的刀刃瞬间将那柄剑劈成两半。另外几名壮汉一边嘲讽的笑着,一边缓缓举起手中的刀来。
“这是极北寒铁打造的兵器,就你这种地摊上买来的东西,怎么能和我们较量?”壮汉们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芒中,能量的气息几乎是同时,轰然爆发!
“修炼者?!”远远围观的人们更是传来几声惊呼,纷纷逃离这即将因为能量的爆炸而惨不忍睹的街角。
少年不怒反笑,随手将断剑抛在地上,从容不迫的走过去将雪地上的戏班老板扶起来。少年的两名同伴已经悄无声息的向两边散开,不知是准备出手还是想要早早逃离。
“找死!”壮汉怒吼着冲着少年大大咧咧露出来的背后一刀砍去!
“当!”
刀砍在空中,却自己断为两半。
“你也是修炼者?”壮汉有些怀疑的看着自己的断刀,渐渐惊慌起来。少年冷笑着看着他,随手一挥,无数的气流疯狂涌动,接连打在几名壮汉的身上,壮汉们甚至没有还手之力,纷纷喷出一口又一口的鲜血,狼狈不堪的摔倒在地上。
义愤填膺的戏子们纷纷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