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尸骨遍野的地方前行,总归是有些不太好的感觉,但到目前位置,那股腐尸味也被习惯了,也可能是吐得没东西吐了。
咔...
仙儿挽着周逸手臂,她有些害怕这种地方,尤其是从骨头上散发的黑雾,跟鬼魂特别相似。
一脚又踩断了骨骼,几人脚下就是流逝后的生命,步伐,跟内心一样沉重。
头一次见到如此大面积的死亡生灵,仅仅兽类都难以接受,假如是战场呢?
沐冉冉美眸轻移,看向周逸背影。她曾在这段时间跟院宗域著名的尊位一下高手不断挑战,曾经遇到过哲学家。
有句话哲学家是这么说的,我们是从战场爬出来的,那儿除了腥月血日,就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残肢断臂。
刚开始对这句话的感受不会太过明显,此时也算了解到了一些。
恐怕他,也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吧。
心中不知为何,也总算把前段时间的逃跑忘却的一干二净,在那种地方都能活下来,又有什么理由被自己打败?
气氛凝重了下来,一个个低头走路,不见言语,适时有风呼啸而过,如同死后亡灵在哀嚎。
“每个丛林中,都有这么一个地方。”
周逸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像是在诉说白开水一样的苍白厄长故事,“被称为兽类坟场。”
“兽类生存要比人类更为艰难。它们不懂耕种,不懂技术,更不懂人情世故。生下来就是为了一口吃的而厮杀。”
“它们不像人类有颐享天年靠后辈抚养,如果没有了壮年时期的速度和力量,就会被饿死。”
“也有一些灵智较高的兽类,为了不拖住群体的步伐和浪费食物,选择自行死亡。”
“那时,它们就会来到这儿。找一块地方,安享生命最后时光。”
“你们刚才都看到了,黑海魔森兽类众多,刚才来到这儿的都难以数计,当然往后会源源不断,明天,后天。每天都有。”
几人默然听着周逸讲述,心中也跟着一起沉重。
“我在当佣兵的时候,有个老佣兵常对我说,像我们这种人,老了是不是也该找个地方跟兽类一样躺着等死。”
“我说我才十一岁,没空想这个。他就笑我,说,那你也会老啊,咱要不商量个地方,我在过个几年就躺那儿,在过个几十年,你就躺我旁边。”
“我说好,于是就找了一个满是鲜花的地方,说,那就这儿了。然后躺下,就再也没醒过来。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家在哪里,不知道他的后辈是否在家中给他设置灵堂。”
“生命,有无法承受之轻。再然后,我又碰到了一个老佣兵,他为了救我也死在了那儿,我苟且活了几年,有很多人问我,说我怎么活下来的?我说,生命也有人愿意为你承受那无法承受之重。”
噗通...
适时一个满身是血的猿兽倒在几人旁边,它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猿兽。
这在兽类坟场这种地方很是平凡,不光生老病死,亦有身受重伤的兽类也会来到此处。
小猿兽张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这个世界,然后从它的怀中钻出来,一蹦一跳的奔向夕阳。
仙儿头部侧偏,靠在周逸肩膀上,美眸看着远方黑岩山,平静而又恬淡。
“背负着别人生命前行,远远比你们想象的要沉重很多。我也曾想过不用在修炼,去爬江山,去彩江漂流,去东岭雪山。但有些时候,行为和想法总是背道而驰。”
周逸耸了耸肩,似乎在说着一件极为无聊的事情,但四人貌似听的津津有味。
他们涉世不深,很容易被一段动人故事给吸引,尤其是那种曲折离奇而领悟出的大智慧。
“我回到周家,被人打骂,我去世俗,被人打骂。我走哪,都被人打骂。”
“他们仿佛觉得这个生命卑贱轻微,就不应该存在与大陆之上,有个人认可这个生命,还为此付出生命代价。”
周逸轻轻一笑,却笑的众人心中越发沉重,“所以这个卑贱的生命,一直在寻找活着的意义与价值。”
“你们都是被宗内长辈洗过脑的,思想行为处处被禁锢。现在我问你们,你们为什么而修炼?又为什么而活着?”
话锋一转,忽然间问向几人。
“陆少明你先说。”
“哦...”
陆少明机械式的点点头,“要是我没下山之前,肯定会回答为了变强而修炼,为了宗门而活着。”
三人统一把目光看向他,难道这不是答案?
“可是单独游历之后,总感觉有些东西并非像长辈说的那么正确。当然,这不是我大逆不道...”
随后赶紧摆手解释,他口中的长辈,很有可能就是站在巅峰那几人。
“就是感觉有些事情,要是按照他们所说的那样去处理,自己反而心中非常不舒服。也感觉生活百态,举个例子,我曾在一个山村遇到一个耕田老人,他给耕田老牛起着自己的名字,他少年时家财万贯,四处fēng_liú,最终将家产败光,父亲被气死。那时还有母亲,妻子,一个女儿和未出生的儿子。”
“有一天,战火连烧到家乡,他也被拉去打仗,当了几年佣兵又回去了。那时他儿子也出生,母亲积劳成疾,累死了。女儿也因生病再也无法讲话。”
“再然后,十几岁的儿子在一所私塾中跟人产生口角,也被活活打死。”
“女儿因有些缺陷,就嫁给了一个歪脖子男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