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这一桌子人喝到最后,除了青青外,没一个是清醒的了。
起初众人说说笑笑,气氛还很活跃,直到曹宁提起一嘴,这顿饭算是给陈玄黄等人饯行了,屋内气氛变得极其伤感起来。
所有人只记得,曹宁率先很没出息的哭了起来,然后整个屋内,就冲充满了声色各异的呜咽声。
道然真人突然站在凳子上骂骂咧咧了几句众人听不懂的鸟语,非要给众人跳一段舞。
众人瞬间停止了哭泣,拍手叫好。
潘才还用筷子敲击在瓷碗上,打起了节奏。
一段欢声笑语,载歌载舞后,众人相互搀扶走出了客栈,脚下如踩在烂泥一般,一脚深一脚浅,身子晃晃悠悠。
张滚滚夫妇作为主家,站在门口挥手相送,在众人的身影愈行愈远后,喝得眼神迷离的唐擒凤大笑几声,一把将张滚滚扛在肩上,就往后院客房大步而去。
很快,屋中便传来了,‘吱呀吱呀’声。
其他人走出没多远,道然真人突然横在街市中央,当场劈了个叉,扯着嗓子嚷道‘我要尿尿!’
早已见怪不怪的众人,围绕在他身边,都等着他脱裤子。
陈玄黄悄悄退出人群之外,双手猛然握拳,内力瞬间将酒劲冲散,原本迷离浑浊的双眼,立刻变得清明无比。
陈玄黄面带微笑的扫视了眼众人,缓缓转过身去,朝另一个方向悄然而去。
在他离开没多远时,晏明转头望去,神色有些担忧。
随着夺嫡之争落下帷幕,如今这汴安城中也不向曾经那样暗流涌动。
虽是如此,可陈玄黄想要安心的走,还需要除掉两个人。
在这汴安城中穿梭了没多久,陈玄黄便已站在了褚府大门前。
他抬头望着大门正上方的牌匾,目光中冷意连连,骤然抽刀,褚府的牌匾和大门,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
陈玄黄拎着刀,迈步入门。
此时,府内下人也被这声巨响惊动起来,纷纷手持棍棒,朝大门这里跑来。
陈玄黄成丁字步站立,瞧见向这边跑来并将自己团团围住的褚府下人,淡淡道:“褚开阳在哪?”
褚府下人死死盯着擅闯者,无人回应!
这时,其中有人认出了陈玄黄,惊呼一声,大呼对方的名字。
人的名,树的影!
当初陈玄黄闯进府中,一刀砍掉褚文策脑袋的画面,仍然记忆犹新。
众人心生退意,不约而同的向后挪动着步伐。
陈玄黄一步步上前,褚府下人一步步后退,双方僵持了没一会儿,便传来了褚开阳愤怒的吼声。
陈玄黄透过人群望去,视线中杀机重重。
褚开阳走到最前,一看到对方的面容时,微微一愣,随即疾言厉色,大喊道:“陈玄黄!你还有胆子敢来本官这里!”
叮~
陈玄黄将刀尖拄在地面,反问道:“为何不敢?”
褚开阳强压着滔天怒火,讥笑道:“怎么?你今夜擅闯本官府上,就是来耀武扬威的么?陈玄黄,虽然陛下未治你得罪,但本官与你不死不休!”
“治罪?呵,我何罪之有?”陈玄黄冷声道:“褚文策也好,褚武安也罢?哪个不该杀?”
陈玄黄不等他反驳,怒声道:“我与你根本毫无仇怨,是你一直想置我于死地!褚开阳,该死的人是你!”
褚开阳咬牙切齿道:“若不是石臣海因你而死,本官何必要杀你?”
两人的仇怨起因于石臣海,却像滚线团一样,越滚越大,以至于到了如今不死不休的地步。
褚开阳至今都在痛恨着左相,若不是他顾手顾脚,放着有紫袍道人这个杀手锏不出,陈玄黄哪里能活到今天,自己那两个儿子就更不会死。
陈玄黄抬起长刀,直指对方,冷冷道:“今日,咱们两个就做个了断吧!”
褚开阳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目眦欲裂,怒吼道:“本官是尚书令,当朝一品!你敢杀我?陛下定当饶不了你!”
“不杀你,我寝食难安啊!”
语气平静的说完这句话,陈玄黄脚下一蹬,提刀冲去,气势瞬间暴涨!
褚府下人神色惊恐,直接将手中棍棒丢下,仓皇逃走!
褚开双眼布满血丝,仿佛要从眼眶中跳出来一般,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声,“陈玄黄......!”
吼声戛然而止!
陈玄黄与褚开阳平行而战,潇洒收刀,看都不看对方一眼,转身离去。
褚开阳瞪着眼,直直的向后倒去,砰的一声闷响,人首分离!
陈玄黄拖着带血的长刀,离开褚府,直奔今晚最后一个目标而去。
相府!
准确的说,是左相府!
与刚刚在那褚府门前发生的如出一辙,相府牌匾和大门,被陈玄黄一刀劈碎!
左相穿戴整齐,在相府护卫的簇拥下,来到大门口。
老者一瞧见那持刀人的相貌,眉头一蹙,嗓音低沉的唤了声,‘陈玄黄!’
陈玄黄与左相虽然结下恩怨已久,但今日,还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相见。
“左相!”陈玄黄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后,上前踏出一步。
见此,所有相府护卫如临大敌,同时心中一悸,后退一步。
左相虽然上了年纪,但眼神依旧锐利有神,如鹰隼一般!
“陈玄黄,你可是来杀老夫的?”
陈玄黄直截了当道:“不错!”
老者瞅了眼刀身上尚未干涸的血渍,又问道:“你还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