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膳,陈玄黄心情渐渐好转,在院中教了青青几招短剑的招式,后者看的神情专注,生怕错过了半点细节之处。
这期间,青青连问了三次,何时赠予她剑谱。
陈玄黄笑了笑,嘴上说着,就这几天。
得到了满意答复,青青心满意足的去挥舞竹片了。
陈玄黄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她,心中想着王旬对自己说的话。
这老头莫不是修道之人,要不为何说话如此玄之又玄的。
此时,从公堂前传来几声慌张的喊声,陈玄黄撇头看去,就瞧见一个肉球朝这边滚滚而来。
曹宁一溜小跑来到陈玄黄面前,还未等将气喘匀,就惊慌失措说道:“潘才被人行刺了!”
陈玄黄猛然起身,震惊道:“什么!”
......
潘才从汴安府衙回到刑部衙门,脑中一直想着cǎi_huā贼的事,这贼人被抓与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可如今就这么把人放了,实在令人心中悲愤。
潘才坐在椅子上,兴致缺缺,将一则卷宗,翻来覆去看了数遍,就等着散衙回家。
终于熬到了散衙,潘才收拾好卷宗,与其他同僚一同向外走去。
众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显得他十分孤单。
经过孩童被偷一案,潘才的大名迅速在六部传开,但奇怪的是,一个个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都对他敬而远之。
潘才起初心中还有些不舒服,但很快就习惯了,时间一长反而乐在其中了。
天天与这些人假意迎合,还不如找曹宁去吵架拌嘴来的开心。
最不济,不是还有莹南么。
虽然长时间看他,胃中难免有些不适,但可以相隔几丈远互相喊话呀!
众人从衙门走出后不久,便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此时正值傍晚,摊贩、行人还随处可见。
潘才随人流而动,四处张望。
周围百姓见此人一身官服,纷纷躲闪,让了一条路出来。
潘才对此见怪不怪,到是很和善的冲他人点头微笑。
一个身穿破袄的邋遢男子迎面而来,披头散发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孔。
此人走路横冲直撞,惹得周围百姓纷纷不满。
潘才瞧见他,故意停下脚步,侧着身子,让他先行。
那邋遢男子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阴狠。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凭空出现在男子手中,猛然捅向了潘才的腹部。
噗噗几声,
男人连捅了四刀后,也顾不得将匕首拔出来,向远处而逃。
潘才倒在血泊中,引来周围人一阵尖叫!
......
尚书省衙门。
在外人眼中,始终兢兢业业、废寝忘食的左相,此刻仍未离开衙门。
老者将手中奏章放下,直起身子,淡然道:“是你们做的?”
“不是。”
一问一答,两道声音,在偌大的尚书省中翩然回荡。
“你可知道是谁?”老者再次问道。
沉寂片刻,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是他们,却也不是。”
老者嗤笑一声,讥讽道:“你如今也学会打起哑谜了?”
那人再次沉默。
过了少顷,“无非是表忠心和报恩。那些家伙想替人分忧,却怕暴露身份,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市井无赖出来,借刀杀人。”
老者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对方这番话,随即想了想,又道:“汴安府衙那里......”
“一样会去。”
老者恍然点头,不咸不淡说道:“老夫本想恶心他们一下,但没想到无意间做了件借刀杀人的事。”
言罢,老者又讥讽道:“觉得有人撑腰,这帮家伙开始肆意妄为起来了。”
“我始终觉得,这帮家伙,就是一群蝇营狗苟之辈。”
老者目光玩味,反问道:“你不是?”
四周沉默无声。
老者轻笑一声,拿起桌上的奏章,刚要继续看下去,又道:“看好那伙人,大计未成,别把事情闹大。”
“我知道了。”
屋中再次沉寂,偶尔会响起老者翻阅奏章的声音。
......
屋中亮灯,屋外人焦急徘徊。
陈玄黄直接将潘才接回了府衙,他赶到时,潘才倒在血中,几名衙役围在周边,阻挡着想要上前观看的百姓。
莹南蹲坐在墙边,牙齿咬着手帕一角,泫然欲泣。
曹宁从外面进来,先是瞅了眼屋子,随后又来到陈玄黄身边,沉声道:“凶手是城中的一个混混,我已经派人去寻了。”
陈玄黄‘嗯’了一声,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曹宁劝慰道:“放心吧,这家伙没当场死,说明阎王爷不收他。”
陈玄黄运了口气,声音低沉问道:“潘大人被刺,与上一件案子有没有关系?”
曹宁小声说道:“你是说,这凶手是朝中某位官员暗中指使的?”
“很有可能!”
陈玄黄突然想起王旬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沉声道:“石臣海一家被砍头,与潘大人、你、我,都有直接关系。”
曹宁震惊道:“你是说,这背后之人还想杀你我?”
陈玄黄未回答他的问题,嘴中一直念叨着‘因果’二字。
良久,陈玄黄淡淡道:“或许,与那cǎi_huā贼也有关联。”
“cǎi_huā贼?”曹宁思付片刻,摇头道:“不可能,鱼姑娘当初亲手杀过一个cǎi_huā贼,不也是没有遭来报复么。”
陈玄黄沉默下来,脑中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