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徐毅便端起瓷碗,咕嘟咕嘟几口,便喝了个底朝天,有点酸,有点涩,有点凉爽,有点可惜的是没冰糖。
“本宫听说,你要给小药村翻修屋子?”看着徐毅痛快的喝下解渴汤,缦纱后的长孙,顿时露出几分赞许的光,而后,这才悠悠的开口问道。
长孙的这话,使得徐毅微微愣了一下,这话听着有点偷梁换柱的意思,可回头一想最终的目的,还是要给小药村翻修屋子,徐毅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有这份心已经不错了,不枉村民们收留于你!”
长孙对于徐毅的这份心,表示了极大的肯定,然后话锋一转,便开始批评上了徐毅,什么不计后果啊,置皇家脸面于不顾啊,听的徐毅使劲挠挠头。
这本就是预料当中的事,只不过,预料当中,这话应该是李二说的,现在换成了长孙而已,看在刚刚莲子酸梅汤的份上,徐毅决定还是默默的忍受。
关键,也不敢反驳不是!
数落了一大通,长孙的语气,这才缓和下来,带着种循循善诱,说这种事情,怎么就不能直接找段纶呢!
段纶可是工部尚书,管着长安各类的工匠,无非就是翻修屋子而已,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徐毅的表情,当场便很夸张起来,大有种被一语点醒梦中人的意思!
是啊,段纶可是工部的尚书,朝廷堂堂的上品大员,一句话就得跑去给小药村翻修屋子,以后在朝堂上,可是有得吹了。
长孙自然不是瞎子,一见徐毅在哪里嘀嘀咕咕的,那还有看不明白的,当下,竟也不顾臃肿的身子,直接从缦纱后走了出来。
吓得徐毅赶紧低下头,一迭声的在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小药村的屋子,内府的人管了,这是长孙的原话,理由也是很简单,徐毅在大街上败了皇家的威名,这事儿算来是内府的错,所以,给小药村翻修屋子,就算是内府将功补过了。
徐毅简直郁闷的要死,长孙的这话说的冠冕堂皇的,可实际上呢,就是变着法儿,没收了他马车上的那六百多贯钱。
可怜那些钱,他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这样被长孙没收了!
从长孙那里出来的时候,徐毅的心情,简直糟糕到了极点,一路上都阴沉着脸不说话,惹得前面给他带路的宫女,几次都忍不住回头,不明白徐毅究竟郁闷个啥。
路过一段宫墙的时候,从里面飞出来一只纸鸢,竟然不偏不倚的落到了徐毅脚下,墙里面顿时传出一阵惊呼,听声音是几个孩子的声音。
徐毅嫌弃的看着地上的纸鸢,骨架子太沉,竹板儿应该再薄一点,纸鸢的身子,不该用宣纸的,而且,纸鸢四四方方的,竟然连保持平衡的尾巴都没有,做工简直差到极限。
这么想着的时候,一脚便踩了下去,让你没收我的钱,不敢拿你怎样,还不能拿一只纸鸢撒气吗?
宫墙上出现一张少女的脸庞,一脸惊讶的望着徐毅,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在望着徐毅脚下,刚好被踩住的可怜纸鸢,然后,原本惊讶的双眸中,一点点盛满怒意。
“不…不小心踩上的!”徐毅被抓个人赃并获,可嘴巴上却是死不承认,说着话时,赶紧捡起被踩烂的纸鸢,使劲朝着宫墙上的少女,便扔了上去。
只可惜,这只刚刚还飞不起来的破纸鸢,在空中优雅的划了一个弧形,在少女还没来得及抓住时,竟然在众目睽睽下,悠哉悠哉的飞入了不远处的湖水中。
“这个…真不是故意的!”徐毅惊讶的望着湖水中的纸鸢,回过头来时,冲着宫墙上双目喷火的少女,急匆匆的丢下一句,便转身向着宫外而去。
奶奶个熊,再不走只怕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