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看着面前的两本账册,这是刚刚司农卿送来的,有关于东市这半年来的税收,相差了整整一百多贯,这还只是半年的。
而这东市的市令官,在这个位置上,可是已经待了好些年了,按照这半年的情形来看,那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房玄龄想到这里时,便不由微笑着合上了账册,这种情况,就可以直接拘人了,刚好户部最近缺钱的很,这也算是一笔意外收获吧!
“看来陛下的眼光还是很准!”将人派出去后拘人后,房玄龄不由的感叹起来,虽然,这种情况让他有些尴尬。
毕竟,他在这位置上,已经做了半年了,而徐毅一上来,就揪出了这样的事情,可在房玄龄看来,这不正显得陛下眼光独特嘛!
这么想的时候,房玄龄便觉得,应该去司农卿那里转转了,反正左右也是无事,刚好徐毅来的时候,他也没去司农卿看看,便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顺便去鼓励鼓励也是好的。
可惜,这想法才刚刚产生,便见得仓部的一名属下,黑着脸推门进来,冲着他微微一躬身,便抱怨说司农卿不肯借人。
刚刚派出去拘捕东市令官,还需要司农卿派人协助,东市那边可还有几年的账目没清,这事儿必须得司农卿的人协助。
可现在房玄龄一听这话,不由的愣了一下,纳闷的望着面前的属下问道:“你没说,这是房某的意思吗?”
“说了的啊!”听到房玄龄这话,面前的属下表情更是郁闷,期期艾艾的在哪里半天,这才不情不愿的道:“徐中…中丞大人说,他们现在正是忙的时候,根本没多余的人手用!”
“还在忙什么?”这话听的让房玄龄的眼皮,禁不住使劲的一跳,刚刚不是才查完东市的账册嘛,这会儿难不成,又盯上那里了?
“是咱们仓部的账目!”说这话时的家伙,一脸难以说清的郁闷,他们仓部本来就跟司农卿,算得上是同气连枝,刚刚查完东市的账目,这不还得靠他们仓部去逮人。
可谁知道,他们这边正张罗着去逮人,司农卿这边,就将火把插到了他们屁股底下,这是准备要拿他们动刀了啊!
“胡闹,简直是胡闹!”房玄龄听着面前下属的话,整个人硬是在哪里愣了好久,这才反应了过来,双目中顿时现出一丝怒意,气的一拍案几吼道。
刚刚东市的事,就让他这个户部尚书,脸上本就有些尴尬,如果这还能说是陛下眼光独到,那现在徐毅将矛头对准仓部的自己人,简直就是在打他房玄龄的脸了。
这事儿绝不可能发生,房玄龄一想到这里,随即,便带着人火急火燎的出了门,直奔司农卿的小院,不趁着徐毅还没弄出事之前阻止,他房玄龄的脸面,怕是都要被抽烂了。
“煞星!”在进入司农卿小院的时候,看到几名仓部的下属,在院子外面难看的表情,房玄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嘀咕了一句。
“尚书大人怎地有空来了?”正在屋子里,喝着茶画着表格的徐毅,乍一回头,看到进门的房玄龄,顿时微微一愣,旋即放下手上的茶碗,赶紧招呼着老房坐下。
屋子里原本正在统计账目的几人,看到黑着脸色的房玄龄,似乎早就料到了似的,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眨眼间,便溜得没了影踪。
“房某听说,你在查仓部的账目?”
黑着脸色坐下来,房玄龄的目光,随意的扫了一眼案几上摊开的账簿,上面却是清清楚楚的写着,仓部这半年来的账目,脸色顿时更加有些难看起来
“是啊!”徐毅听到这话,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冲着房玄龄感叹道:“这一大堆的账目呢,也不知啥时候才能查完?”
牛头不对马嘴,房玄龄听着徐毅的这话,忍不住轻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火气,望着徐毅问道:“仓部是怎么得罪你了吗?”
“尚书这话啥意思?”徐毅装傻的工夫也是一流,听到房玄龄的这话,整个人先是禁不住一愣,而后,一脸不解的望着房玄龄道:“这查账统计的差事,本就是我司农卿分内之事,怎么就在尚书大人这里,变成了公报私仇了?”
“好好好,房某收回这话!”房玄龄使劲压抑着怒火,冲着徐毅摆了摆手,语气稍稍放缓了些,说道:“那就算是你们分内之事,也不能将矛头对准仓部吧,算起来,仓部跟你们也算是同气连枝的同僚,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瞧咱们户部?”
同气连枝的同僚,这话听的徐毅心里忍不住冷笑,奶奶的,他可是还没忘记,昨儿他去仓部借个破水桶时,被那帮人嘲讽的画面。
再者说了,仓部这些年,随着户部到处吃人喝人的,什么时候想起过司农卿这里了,远的暂且不说了,单说东市那边吧!
那陈德海这些年,在东市敢那么肆无忌惮的做假账,这里面就没有他仓部的人撑腰,只怕是吃了不少人家的好处吧!
这里面,可有想起司农卿来了?
现在被盯上了,觉得难以脱身了,就开始拿同僚来说事了,奶奶的,早干嘛去了,但凡先前态度好一点,小爷也就不会拿你们开刀了!
当然了,这话也只是徐毅心里说说,表面上,总还是一副刚正不阿,大义灭亲的模样,冲着房玄龄,义正言辞的道。
“尚书大人这话可就错了,正因为是同僚,才要做个榜样出来的,不然,回头人家又说咱徇私舞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