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对少年男女,早在他们自己知道之前,已在互相深深的爱恋了。直到有一天,他们自己才知道,决不能没有了对方而再活著,对方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过百倍千倍。
每一对互相爱恋的男女都会这样想。可是只有真正深情之人,那些天生具有至性至情之人,这样的两个男女碰在一起,互相爱上了,他们才会真正的爱惜对方,远胜於爱惜自己。
对於小龙女,叶潇受伤,比她自己的生死实在重要得多,因此固执著要问。只见小龙女轻轻一笑,躺在他怀抱之中,甚是心满意足了。她本来只求临死之前能再见他一面,现今实在太好,真的太好了。
却说欧阳锋……王处一、郝大通……孙婆婆、洪凌波,此刻人人一声不响,呆呆的望著这对小情人。在这段时光之中,谁也不想打扰他们,也是谁也不敢打扰他们。
便在此时,忽听重阳宫外群道高声叫嚷,正纷乱间,突然殿外急步奔进三人,正是金轮法王、霍都、达尔巴,但见三人此刻狼狈之状,比之适才终南山下之时不佑过了几倍。
金轮法王三人进得殿内,见此情景也不禁一呆。金轮法王一路追着叶潇直上重阳宫,眼见沿途全真诸道大乱,还道另有大批好手围攻全真教,哪知此刻见重阳宫内只欧阳锋一人。
金轮法王见状,心知眼前这白发老者能凭一己之力把全真教上下搅得天翻地覆,想来必也是生平难遇的好手。只听金轮法王高声说道:“老衲在藏边之时,听说中原只有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人了得,不知阁下是?”
欧阳锋早在山下之时,便已知眼前这藏僧武功绝顶,是以此刻闻言也不敢对其稍存轻视,但见他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老夫西毒欧阳锋。不知大师有何示下?”
金轮法王闻言,心想此事大大有利,他自知与叶潇非拆到一二千招后难分胜负,而且也未必自己能占上风,但若欧阳锋能相助自己,那么二人联手,当场就可要了叶潇的性命。
金轮法王冷静的审察了一下此刻的敌我情势,算来赢面甚高,便不肯错过了良机,又向裘千仞道:“中原五大高人,今见其一,老僧此行也不枉了。今日之事不若你我二人联手如何?”欧阳锋闻言也知单凭自己恐怕拿不下叶潇,是以冷笑一声说道:“如此正是。”
有道是“旁若无人”,叶潇和小龙女在两大绝顶高手的虎视眈眈之下缠绵互怜,将所有强敌全都视如无物,那才真是旁若无人了。爱到极处,不但粪士王候,天下的富贵荣华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生死大事也视作等闲。叶潇和小龙女既然不再想到生死,别说九大高手,便是天下英雄尽至,那又如何?只不过是死罢了。比之那铭心刻骨之爱,死又算得甚麽?
金轮法王等人当然并不惧怕这两人,只是均感极度诧异,眼见两人互相的缠绵爱怜之中,自然而然有一股凛然之气,有一份无畏的刚勇,令人不敢轻侮。
过了一会儿,金轮法王等人方才醒悟过来,眼见叶潇此刻浑身是伤,左手又扶著小龙女,几乎已成束手待毙的情势,这时有此良机,那肯放过?
只见金轮法王向身旁的欧阳锋使了个眼色,大声喝道:“叶潇,你小小年纪,武功练到了这等地步,我辈远远不及。但今日你还是把命留下吧!”
叶潇闻言右手重剑拄地,适才在山门前和金轮法王等人这番比拚实是大耗内力,但见叶潇眼光中充满了怨毒,心下寻思道:“要是金轮法王、欧阳锋这两人一拥而上,我就万难抵挡。哼!反正我已和龙儿在一起,打到甚麽时候没了力气,两人一起死了便是。”
只见叶潇想罢,向金轮法王等人狠狠的扫了一眼,扶著小龙女,此时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哼了一声,跨出一步,喝道:“多说无益!上罢!”
却说适才终南山山门石碑前,金轮法王的轮子五毁其三,但他全不气馁,舞动金铁双轮,奋勇抢攻。叶潇挺剑刺出,法王侧身拗步,避剑还轮,这时轮子不再脱手,虽然无法远攻,却比遥掷坚实得多。
只见金轮法王绕著叶潇,左攻右拒,纵跃酣斗,双轮跳跃灵动,呜呜响声不绝。叶潇的玄铁剑似使得颇为涩滞,但不论法王如何变招,始终欺不近他三步之内。
堪堪斗了四五十招,叶潇此刻心急小龙女等人的安危,急欲脱身,是以此刻下手再不容情,只见法王忽地双轮归一,合并了向叶潇砸去,叶潇玄铁剑刺出,理也不理金轮法王的攻势,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金轮法王见状,大吃一惊,急忙纵起闪避。但高手厮拼,实是半分也相差不得,他这一退,全身门户洞开,叶潇长身探臂,玄铁重剑刺向金轮法王的左腿。金轮法王身在半空,急出右足,踢向叶潇手腕。叶潇玄铁重剑斜翻,这一下金轮法王终于无法避过。嗤的一响,右足小腿中轮,登时血如泉涌,受伤不轻。
便在此时,只听霍都喝道:“大夥儿齐上啊!咱们人多势众,怕这小子何来?”他想叶潇武功再强,众人一拥而上,自能取胜,是以当先向叶潇攻去。
这时一众邪魔外道先行发难,叶潇也是发了狠,当即乘势还击,剑上一见了血,满腔愤怒,蓦地里都发作了出来。只见白衣飘飘,寒光闪闪,玄铁重剑便似一条黑蛇般在山门前四下游走,叮当、呛啷、“啊哟”、“不好”之声此起彼落,顷刻之间,一众邪魔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