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陆立鼎往昔曾听兄长陆展元说起,他生平所见已一众武学高手之中,当以大理一灯大师门下的最是了得。
而那一灯大师原为大理的国君,避位为僧後有“渔樵耕读”四大弟子随侍,其中那农夫名叫武三通,与他兄长颇有嫌隙,至於如何结怨,则未曾明言。
可是武三娘此番不与己为敌,反而出手救治自己的娘子,此中缘由可实在让人难以索解。
当下各人一齐回进厅堂坐下。待仆人阿根与两位婢女奉上香茗,只听得武三娘叹道:“唉……依芯人之见,适才这三位镖头一死,那女魔头明晨必定亲至。
陆爷,不是我小看於你,单凭你夫妇两人,就算再加上庄内众人,也万万不是那魔头的对手。不过我瞧逃也无益,咱们不妨听天由命,便在这儿等她来罢!”
但见陆立鼎闻言一愣,还未答话,洪凌波便即冷然道:“那李莫愁虽作恶横行,但我等姐妹三人自有制她之法,请各位不必操心。”
却说陆立鼎、武三娘等人适才虽见洪凌波三女身手不凡,但三女终究年幼,就算打娘胎里便开始练武,又怎能与那成名已久的赤炼仙子相比?
是以厅内几人现下听罢洪凌波所言,当即奇道:“不知姑娘可是与那女魔头有旧怨未了?此番又有何妙计退此强敌?”
只见洪凌波冷笑一声,昂首道:“说来惭愧,那女魔头也算晚辈同门,但此人自被逐出师门以来,行事一贯心狠手辣,更兼其武艺极高,这才在江湖上闹了个天翻地覆,以致无人能制。
我们姐妹三人此次前来江南,便是要清理门户。免得江湖上的朋友说我们对她的诸般恶行放任自流,不加管束。”
陆夫人闻言,当即追问道:“这女魔头到底是何等样人?和咱家又有甚麽深仇大怨?”
却说洪凌波、完颜萍、耶律燕三女闻言,不禁相互对视一眼,她们只听叶潇提及说,全真教探明那李莫愁将到嘉兴陆家庄寻仇,至于双方到底有何仇怨,叶潇则言及未曾细问。
武三娘见状,向陆立鼎望了一眼,接过话茬道:“难道陆爷没跟你说过?”陆夫人微微摇头,说道:“他说只知此事与他兄嫂有关,其中牵涉到男女情爱,他也并不十分明白。”
只见武三娘叹了口气,沉声道:“这就是了。我是外人,说一下不妨……”但见武三娘刚说到此处,突然间砰彭格喇数声响喨,却是陆家庄大门不知被什么东西推开。
那大门虽被人用铁条在外钉死,但阿根仍是照以往惯例,用门闩木撑在里撑住。这时门外铁条,门内闩撑一齐断折,仆人阿根正在打扫天井,他见状上前喝问:“是谁?”
只听得天井内一人说道:“阿弥陀佛,贫僧等人深夜前来,冒昧之处还望施主海涵,敢问日前可是有一女施主带着孩子在此借宿吗?”阿根应道:“啊.诸位原来与那大娘同是一路,这便请进来吧。”那人又道:“有劳施主了!”
却说天井那人话音刚落,武三娘猛地双眼怔怔的瞪视著厅外,脸上神色古怪已极,似是大欢喜,又似是大苦恼。
厅内众人见状,均感诧异,当即顺著她目光瞧去。只见仆人阿根正引着四人缓缓从厅外长廊上走过。
当先的乃是两个老僧,其中一个身穿粗布僧袍,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了下来,慈眉善目,眉宇间虽隐含愁苦,但自有一番雍容华贵的神色。
另一个身材则矮小得多,身着一生黑衣僧袍,脸色蜡黄,留着一部苍髯,相貌凶恶,眼发异光。
但见这两个老僧身后二人,左边那个大概四、五十岁年纪,身穿葛巾布袍,皂绦乌履,一副书生打扮,面容清瘦而俊雅,双目炯炯有神,端的是文雅fēng_liú,气度不凡。
而右边那人却是一张黑漆漆的锅底脸,虬髯满腮,根根如铁,约莫五十来岁年纪,双手握着两柄铁桨。
却说陆立鼎、洪凌波等人眼见这极为诡异的四人组合,心下好生惊奇。
陆立鼎身为主家,正待起身招呼,却见武三娘径自拉着那两个小男孩,从厅上急跃而出,拜倒在那白眉老僧身前,恭声道:“武三通室人三娘子叩见皇爷!敬问皇爷安好!”
那白眉老僧见状,袍袖凭空一拂,温言道:“三娘快起来吧。前尘如梦,昔日的称谓,还提它作甚?”
武三娘闻言,登感一股大力欲将她身子掀起,她不敢运劲相抗,只得随着来力势头,缓缓的站起身来,低下了头,说道:“是!请皇爷恕罪。”她说的仍是‘皇爷’,当是以往叫得惯了,不易改口。
原来这位白眉老僧,便是与王重阳、黄药师、欧阳锋、及洪七公齐名的‘南帝’段智兴。武三通当年曾在大理国功极帝段智兴手下当御林军总管,後来段智兴出家,法名一灯,但武三通与家人说起往事之时,仍是“咱们皇爷怎样怎样”,是以武三娘子他们也叫一灯大师“皇爷”。
而那黑衣僧正是昔年铁掌帮帮主‘铁掌水上飘’裘千仞。当日他在华山绝顶顿悟前非,皈依一灯大师座下为僧。裘千仞剃度后法名慈恩,诚心皈佛,努力修为。
这一日一灯大师在荆湖北路隐居处接到武三娘子求救的书信,信中言道李莫愁与武三通之事,并且提及那李莫愁身边另有高手与一群绿衣人相助,一灯大师放心不下,便带着慈恩与弟子泗水渔隐、朱子柳前来嘉兴陆家庄。
却说此刻,只见武三娘又向慈恩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