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慈恩正自迷茫之际,猛地听得耶律燕如此说,不禁心中一震,面露将信将疑之色。
完颜萍见状,也张口叫道:“慈恩大师,你妹妹正是因为无意中撞破了公孙止与李莫愁的奸情,这才被他们合谋暗算而死。”
完颜萍话音刚落,耶律燕便又跟着叫道:“慈恩大师,你妹妹化成厉鬼来找你伸冤啦,喏喏喏,就在你背后,你快转身瞧!”
只见此刻,完颜萍、耶律燕二女这你一言我一语,直将慈恩说的更是心乱如麻。
公孙止眼见自己好不容易将慈恩引入歧途,完颜萍、耶律燕二女却又来捣乱,当即面色一沉,发作喝道:“你们两个小妮子胡言乱语叫嚷些甚么?快闭嘴!”
完颜萍听而不闻,只是接着叫道:“喂!慈恩大师,你背后那个披头散发的姑娘是谁?她为甚么伸长舌头,满面血污?啊,啊,她嘴张的好大,定是向你伸冤来了!”
恰在此时,耶律燕突然间提气喝道:“好,裘姑娘!快告知慈恩大师是谁害了你?!”
但见慈恩陡然间听耶律燕这么一声呼喝,禁不住打个冷战,回头斜目一瞥,他恍惚间,仿佛当真得见眼前有一黄花少女,长眉细口,绿鬓玉颜,娇嫩婀娜,盈盈十八,依稀便是慈恩心中所记得妹子的容貌,他回首前尘,心中不禁一阵迷惘。
却说一灯大师在旁眼见慈恩此刻目中突发异光,心中不由得甚是为他担忧。
一灯大师生平度人无算,只有这个弟子总是不能大彻大悟,悔恶行善,只因他武功高深,当年又是一帮之主,实是武林中了不起的人物,昔日陷溺愈深,改过也便愈难。
而慈恩以往十余年来一直隐居深山,倒还安稳,这时重涉江湖,每走一步所见事物都引动他追思往昔。
常言说得好:“不见可欲,其心不乱”,但若一见可欲,其心便乱,那里谈得上修为自持?
是以一灯大师这次带慈恩上江南来,固是为了化解弟子武三通多年来的心病,但也有使慈恩多历磨难,坚其心志的深意。
只见此刻,慈恩呼呼喘气间,忽地一跃而起,指着公孙止厉声喝道:“公孙止,我三妹是被你害死的,你……你……你偿她的命来!”
但听得慈恩这声呼喝宛如半空中响了个霹雳,只听得席案上的茶碗当当乱响。
只见慈恩说罢,回首向一灯大师摇了摇头,蓦地里欺身而上,对着公孙止胸口双掌推出,两股劲力当即排山倒海般的压将过去。
却说常人动手之际,不论出拳发掌,总是以臂使手,手臂回缩,拳掌这才跟著打出,可慈恩眼下这一招却是以身发掌,手掌不动,竟以身子前纵之劲击向公孙止。
本来这全身之力虽大於一臂,然而以之发招之时,终究嫌过于迟缓,但慈恩现下这两掌却是威猛迅捷,兼而有之。
公孙止适才眼见慈恩呆呆站立,目中忽露凶光,早已暗自戒备,此刻果然听他大吼一声,恶狠狠的扑将上来,他待要侧身闪避,已然不及,当下不敢怠慢,只得双掌挥出,硬接了这一招。
但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四掌相交,在这铁掌挥击之下,公孙止不由得连退三步,只震得他胁口一阵隐痛,慈恩却站在原地不动,只是身子微微一幌。
却说公孙止被慈恩一招击退,他眼见自己适才明明得手在即,哪知被完颜萍、耶律燕二女这么从中一阻挠,不但功亏一篑,竟还惹得慈恩向他出手,这时却也不由得大动无明,终於忍耐不住,当即向身后的樊一翁做个眼色,微一摆手,叫他上前猛下杀手,索性毙了完颜萍、耶律燕二女,已解自己心头之气。
樊一翁见到师父这个手势,倒是大出意料之外,他平日里对公孙止最是忠心,见他这么多来一直孤寂寡欢,常盼能有甚麽法子为师父解闷才好。
他年纪虽比公孙止、裘千尺均大,但乃是带义投师,公孙止收他为徒之时,裘千尺已然身陷石窟,因此樊一翁并不晓得公孙止、裘千尺二女之间的种种恩怨纠葛。
樊一翁只是眼见适才完颜萍、耶律燕二女连番阻挠,本来只想挺身而出,将她二人擒住,待得此间事了之后,再带回绝情谷中,也就是了,想不到师父意会忽下杀人的号令。
只见此刻,樊一翁伸手举起纯钢巨杖,在地下重重顿落,只震得满厅嗡嗡发响,大声喝道:“两位姑娘若是识趣就快快束手就擒!难道你们当真不怕死麽?”
完颜萍闻言,笑著摇了摇头,答非所问道:“你这丛大胡子剪短之後,要多久才留得回来?”
樊一翁闻言一怔,他心底实不欲伤完颜萍、耶律燕二女性命,但见他提起钢杖,微微一摆,激起一股风声,喝道:“那关姑娘甚么事?我的胡子从来不剪的。两位姑娘到底出不出手?”
完颜萍见状,摇头叹道:“可惜,可惜!”
樊一翁钢杖摆动,一股疾风直带得完颜萍、耶律燕二女衣袂飘动,喝道:“可惜甚麽?师父适才叫你们拜他为师,永远跟着他,你们不听吩咐,莫怪我手下无情了。”
完颜萍闻言,只是捂嘴笑道:“可惜我们姐妹俩转眼就要将你的大胡子剪去了。”
却说樊一翁连遭完颜萍、耶律燕二女戏弄之下,心头不禁怒火大炽,当即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的胡子原嫌太长,两位姑娘既爱做剃头的待诏,那是再好也没有,请罢!”
公孙止在旁见状,当即眉头一皱,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