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厅内诸人闻那雕声急鸣,心下均知事有蹊跷,忙也跟着黄蓉奔出陆家庄察看。
陆无双、程英二女年纪幼小,见此情景,不明其意,只是看得有趣,便也上前绕着双雕团团而转,相互拍手嘻笑。
叶潇见状,不禁微微一笑,随即心神转动,神色陡然一变,说道:“龙儿,怕是凌波她们那边有难,咱们快去。”
黄蓉在旁听罢叶潇所言,不由得心下一动,想起适才在陆家庄大厅内隐约看到厅壁上印著几个血手印,当即脱口而出道:“赤练仙子!”
郭靖闻言,也是心下一惊,沉吟半响,点点头说道:“不错!早就听武林朋友说起过,那赤练仙子李莫愁武功高强,阴毒无比,不亚於当年的西毒,却是难缠得紧。好在当下一灯大师与叶兄、龙姑娘均在这里,她此番驾临江南,咱们正好跟她斗斗。”
黄蓉闻言,笑道:“年纪越大,越是胆小。”
郭靖闻言,哈哈一笑,说道:“蓉儿,你这话一点都不错,想当年咱们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上华山去和人争那武功第一的名号,若换了今日的我,便是用八人大轿抬我,也是不敢去的了。唉……当真越是练武,越是知道自己不行。”
黄蓉闻言,取笑道:“啊哟,好希罕么?还要用轿子来抬!郭大爷这般自夸自赞的谦虚劲儿,也不怕叶兄弟与龙家妹子笑话。我却觉得自己愈练愈了不起呢。”
只见黄蓉此言一出,叶潇等人再也忍耐不住,尽皆哄堂大笑起来。
黄蓉见状,也是嫣然一笑,又抢先说道:“靖哥哥,既然叶兄弟要去救人,咱们也来罢。”说着双足在地下一登,飞身而起,左手拉过小龙女右手,径自当先而去。
但见那双雕齐声长鸣,在前领路。
叶潇与郭靖二人见此情景,不由得相视苦笑一声,二人向一灯大师与柯镇恶等人躬身一礼,这才向着二女前行的方向追去。
过不多时,叶潇等人正行间,却见那对白雕忽地径向前面黑压压的一座树林中落了下去,四人见状,心知敌踪当前,当即精神一振,足下加劲,也直向那树林奔去。
却说此刻,只见洪凌波、李庭芝、朱子柳等人已是各执兵刃,四面合围,将李莫愁困在中间。
小龙女见此情景,缓步上前,轻叹道:“师姊,你生平行事如此,今日总该后悔了罢?”
李莫愁听罢小龙女所言,不禁脸如死灰,淡然道:“我一生杀人不计其数,倘若人人要来报仇,我有多少性命来赔?便算是千仇万冤,我终究也不过是一条性命而已。”
洪凌波闻言,仗剑上前,喝道:“李莫愁,你今日恶贯满盈,不必多费口舌、徒自强辩了。”
但见洪凌波话音刚落,李庭芝发一声喊,与耶律燕、完颜萍、朱子柳、泗水渔隐、武三通五人径分从四周逼了上去。
洪凌波手执青光剑,又踏上两步,恨声道:“李莫愁,你昔年狠心杀我爹爹,直到今日才要你抵命,算是便宜了你。你以为只要勾结上那公孙止便可横行无忌了吗?哼……一人便有天大的靠山,那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凭你以往种种过恶,早已是死有余辜。”
李莫愁耳听得洪凌波说到“靠山”两字,不由得心中一动,扬声叫道:“小师妹,你当真丝毫不念师门之情了麽?”
要知赤炼仙子李莫愁一生纵横江湖,任谁都不瞧在眼里,而此时竟向小龙女求情,实因她自知现下处境凶险无比,内心不免气馁。
小龙女闻言一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叶潇见状,冷笑一声,朗声应道:“李莫愁,你早已背师叛逃,还提甚麽师门之情?”
李莫愁闻言,叹了一口气,说道:“好!”说着拂尘一摆,又道:“你们一齐上来罢,人越多越好。”
只见耶律燕、完颜萍二女双剑齐出,洪凌波、李庭芝自左、右抢上,武三通、朱子柳、泗水渔隐等也是兵刃同时递出。
原来众人适才见了李莫愁暗算那杨姓少年的毒辣手段,人人心中钧是极为恼恨,就连郭靖这等宅心仁厚之人,也觉得若还容这魔头活在世上,只有多伤人命。
当此情景,李莫愁眼瞧周遭情势,单是郭靖、黄蓉、叶潇、小龙女任谁一人,自己便抵敌不住,何况群敌合围?
她当下把心横了,说道:“各位平日里枉称侠义中人,嘿嘿,今日竟如此倚多为胜,仗势欺人!小师妹,我终归是古墓派的弟子,不能死在旁人手下,你上来动手罢!”
小龙女听罢李莫愁所言,摇头道:“事已如此,我杀你作甚?”
李莫愁闻言,当即手腕一振,只听得“啪”的一声,她手中拂尘竟自震断。
但见李莫愁此时嘴角边意存轻蔑,双手负在背后,不作抵御,只待刀剑砍到,此生便休。
刹那间,只听得兵刃之声叮铛不绝,李莫愁武功再高,转眼便要给众人乱刀分尸。
便在此时,只见李莫愁猛地左手一扬,叫道:“着暗器!”
众人闻言,均知她冰魄银针厉害,连忙一齐凝神注目,却见她已纵身跃起,竟向桑树林中冲去。
原来李莫愁适才想要乘人不防便突然发难,纵然伤不了敌人,自己却可脱身逃走。
却说李莫愁此番计较原既不错,哪知她只跨得两步,突觉自己左脚底微微一痛。
李莫愁应变奇速,不待左脚踏实,立即右足使劲,侧跃出林,不料右足落地时又觉一麻,竟然险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