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庭芝与小龙女、洪凌波、完颜萍、耶律燕四女听了叶潇述说昔年斗酒神僧与烟波钓叟初遇之情,诸人心下均觉这两位前辈高人如此英雄了得,照理应当涵养甚好,不料竟也自童心犹存,既不以文才相斗,又不以武功决胜,偏偏要跟对方赌酒呕气,实是生平未有之奇,当下不由得都轰笑起来。
待得众人笑罢,叶潇出言打趣道:“凌波,幸好龙儿虽然传你武功多年,你们却没师徒名份,否则排将起来,你比李兄矮着一辈,那可一世不能出头啦。”
洪凌波正自倚在小龙女身旁,当下听得叶潇所言,心中明白他的用意,不禁红着脸,嗫嚅不答。
叶潇见状,当即微微一笑,又向洪凌波问道:“凌波,你明明白白对我说,你愿意嫁给他做妻子,是不是?”说着向李庭芝一指。
洪凌波闻言更惊,霎时间心中突突乱跳,随即面上红潮涌上,不知所措。
其实她心中自是十分愿意,可是这种事即便在独处之时,也是对叶潇、小龙女二人说不出口的,现下又岂能当众明言,更何况李庭芝就在身旁?只窘得她一张俏脸如玫瑰花瓣儿一般。
叶潇眼见洪凌波此刻低垂了头,声息全无,心下不禁暗觉好笑,当即故作不耐之状,厉声催促道:“凌波,别给我拖泥带水的,你到底是不是想嫁给他做妻子?”
洪凌波闻言,偷眼向李庭芝望了一望,见他神色甚是焦急,心想:“哥哥最疼爱我了,我要龙姐姐跟哥哥说了,你日后再请人来求亲,他必应允,你何必如此慌张?”
却说洪凌波和叶潇、小龙女等人久在地下古墓,少见日光,因之脸无血色,白皙逾恒,但她此时心中欢悦之下,不由得脸色娇艳,如花初放。
一时间,众人尽皆肃静无声,倾听她吐露心事。
这些年来,在叶潇、小龙女二人的庇护下,洪凌波虽然天真纯朴,但女儿家的羞涩却是与生俱来,只见她当下仍是低垂着头,木然不动,缓缓的说道:“我……我……但凭哥哥……你做主……”
洪凌波这几个字说得细若蚊鸣,也亏得叶潇内功深湛,耳朵极灵,才总算听到了,若是少了几分修为,便也只能见到她嘴唇似动非动而已。
叶潇耳听得洪凌波真情流露,心中不由得颇有妒意,要知自洪凌波丧父之后,便是与叶潇相依为命,而叶潇平日里对这个妹妹也是宠爱无比,容不得她受半分委屈。
是以叶潇眼见自己妹妹当下与这李庭芝神态亲密,却是娇艳犹胜往昔,话语间更处处回护于他,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想道:“既然你们两相情愿,我就成就了这桩美事。”
叶潇心下正自思量着,忽见小龙女向自己使个眼色。
二人一向心意相通,叶潇自是心知小龙女这个眼神的用意,当即苦笑一声,向李庭芝道:“李兄,既然查老前辈当年与我师父交情匪浅,那你我之间便有什么就说什么了……我这妹妹,相貌与武功都还过得去……”
小龙女闻言,插嘴笑道:“啊哟,那有这般自夸自赞的劲儿,也不怕人家笑话。”
却说小龙女本来性子清冷,平日里除了叶潇之外,对其余人、事都是冷冷的不大理睬,但她与洪凌波朝夕相处数年,二女早已情同亲人姐妹,对她婚姻之事的态度自也是大有不同。
叶潇听罢小龙女所言,便知她也认同了洪凌波与李庭芝的婚事,当即哈哈一笑,接著说道:“……我这妹妹身世可怜,父母都已过世,常言有道‘长兄若父’……
……是以在下此番意欲作主,将凌波配给李兄。乘著今日陆家庄群贤毕集,咱们这便回去请一灯大师、郭大侠等名高德劭的英雄作媒,订了亲事如何?”
宋时婚配,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本人反而做不了主,因之当年郭靖之父郭啸天与杨过的祖父杨铁心才有指腹为婚之事。
只见叶潇说了此言之后,笑嘻嘻的望著李庭芝与洪凌波二人。
洪凌波闻言,早已羞得满脸通红,当下将脸蛋儿藏在小龙女怀里,心觉不妥,却不敢说甚麽。
李庭芝适才听了洪凌波那番话,心头正自甜甜的,十分感动,待得现下又听叶潇相问,不由得低下头来,心中怦怦乱跳,过了半晌,方才向叶潇与小龙女深深一揖,说道:“洪姑娘见爱之情,在下粉身难报。但在下家世寒微,人品低劣,万万配不上洪姑娘。”
叶潇本想自己名满天下,洪凌波品貌武功又是第一流的人才,现下自己亲自出口许配,李庭芝定然欢喜之极,哪知他竟会一口拒绝。
但见此刻,叶潇听了李庭芝的婉言相拒,面上不由得一怔,但随即想起,定是他年轻面嫩,赧觏推托,当下哈哈一笑,说道:“李兄,说起来你我也不是外人,这是终身大事,不须害羞。”
李庭芝闻言,又是一揖到地,脸色郑重的说道:“叶兄弟,你若有何差遗,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婚姻之命,却实是不敢遵从。”
叶潇枉自碰了个大钉子,心下却不禁大是诧异,他眼见李庭芝当下口中拒绝着自己,眼光却望著洪凌波,满脸温柔喜悦,深怜密爱。
李庭芝与洪凌波这般神情,别说叶潇聪颖绝伦,就算换作性子单纯的小龙女,也已瞧出了二人相互间大有缠绵眷恋之意。
叶潇见状,心下暗自想道:“这李庭芝明明对凌波大有情意,怎地又会出言拒绝婚事?莫非有何难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