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太一教大长老,‘旋风神剑’万震心知自己今日已然无幸,当下冷冷的看着东方鸿,磔磔怪笑道:“东方鸿,想不到……想不到数十年……不见,你……你的武功……更精进如此,当真是……出神入化,天下再无……无人能胜过……你!
在下心……心中服了!嘿嘿……不过我等今日……今日虽……奈何不了你,但你那……那宝贝徒弟……却也是难逃性命……老朽在前来途中……途中听人说起,当年那不男不女的老……老怪物这次也去了终南山……”一言未毕,猛听得万震大叫一声,口中鲜血狂喷,向后便倒。
却说其时,查老劫材已尽,东方鸿只要再打上一个劫,查老便无棋可下,这盘棋势非推盘认输不可。
只见东方鸿当下微微一笑,拈子伸出,便往棋局中点了下去,所指之处,正是当前的关键,这一子下定,查老便无可救药。
哪儿知便在此时,东方鸿恰好听得万震那番断断续续的遗言,刹那间心下平起波澜,跟着掌心一震,手臂不自禁的垂下,手上那枚棋子正好点在一块已被白棋围得密不通风的黑棋之中。
东方鸿见状,暗叫一声:“不好!”要知高手下棋,自是讲究落子无悔,如何能下了不算?但东方鸿这步棋,乃是自己填塞了一只眼。
只要稍明弈理之人,均知两眼是活,一眼即死。
东方鸿这一大块棋早就已做成两眼,以此为攻逼查老的基地,决无自己去塞死一只活眼之理?然而此子既落,虽为弈理所无,总是心有旁骛所致。
当此情景,东方鸿不禁暗自叹息道:“棋差一着,满盘皆输,这当真是天意吗?”他是大有身份之人,决不肯为此而与查老再行争执,当下只站起身来,双手按在青石岩上,注视着棋局,脑海中闪过千般念头,良久不动。
过了半响,查老忽地叹了口气,说道:“老酒鬼,如万震所言非虚,你徒儿此番大大的糟糕呀!唉……听说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已死了十多年啦!怎地现下又会突然现身江湖?”
东方鸿闻言,兀自沉思不语,呆呆出神。
却说查老见此情景,沉吟了一下,又道:“此人行事向来神出鬼没,咱们昔年在江湖中,便只听到他的名头,果然说得上是威名远震,却从来没见过他面。后来这人忽然间消声觅迹,听人说他已死了,可以他的武功机智,却怎会如此轻易死去。”
东方鸿闻言,不禁喟然长叹一声,说道:“这人行事古怪,用心深刻,教人捉摸不定,实非端士。我昔年几次想要找他切磋一番,却都没能找到。”
查老闻言,白眉微皱,颇不以为然的说道:“传闻此人睚眦必报,昔年其武功初成,为了对付曾经得罪过他的人,不惜花费诺大功夫,安排了许多阴毒计策。嘿……其实时过境迁,别人对你是好是坏,又何苦如此斤斤计较?”
东方鸿闻言,颔首冷笑道:“这人之所以行为乖僻,就是因为想不开,最后落得如此下场,却又怪得了谁?!”
却说查老听了东方鸿这番话,正待出言答话,哪儿知蓦地里只听得喀喀声响,眼前的青石岩幌了几下,登时裂成十六、七块散石,崩裂在地,这震烁古今的一局棋就此不存人世。
但见东方鸿暗运内力,震碎棋局,沉声道:“唉……潇儿之事便好比下棋,这是抢先手。老夫若是失先,一盘棋就输得干干净净。既然那老怪物早已去了,我现下才知,便是马上赶去,也已落后。”
查老闻言,眼见东方鸿当下脸有忧色,浑不是平时那般潇洒自若的模样,知道他却是心忧徒儿,便道:“左右无事,我便随你这老酒鬼同走一趟。咱们这便动身?”
东方鸿闻言,摇了摇头,脸如严霜的说道:“不行,不行,这事可不用你这老不死的帮忙……嘿嘿!看来潜蛰数十年,这天下人却是忘了我东方鸿!此番谁人敢潇儿伤了一根头发,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这做师父的也要将其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诸位看官,咱们话分两头,却说终南山上,叶潇信步上得重阳宫,马钰得报,忙迎出宫来,诸人相偕入殿,分宾主坐下,刚寒暄得几句,忽有三代弟子快步进殿来报:“启禀掌教,少林心尘大师等前来重阳宫,有要事相商。”
叶潇闻言,心下大吃一惊,暗自思量道:“莫非少林有甚不测?”想着,忙抢步出去,来到殿前,眼见前方正自快步走来三位僧人,却是心尘、天鸣、天净三人。
叶潇和全真诸人见状,一同迎上前去,两方相互见礼,叶潇细细打量片刻,眼见心尘三人神色无异,这才稍稍放心,问道:“心尘师兄,少林诸位大师安好?”
心尘闻言,双手合十,满脸凝重的说道:“方丈与师父、师叔尽皆安好。掌教真人,日前少林有弟子在嵩山脚下得到讯息,蒙古兵铁骑一万,正自开向终南山来,窥测其意,显是要不利于全真教,是以师父他老人家此番命我星夜前来报信。”
马钰闻言,面上不禁勃然变色,沉吟道:“此事牵涉甚大,当与众位师弟共议。”于是命随侍弟子速速前往重阳宫後玉虚洞,邀集丘处机等人同到正殿相商。
不过盏茶时分,刘处玄、王处一、郝大通、孙不二等人尽皆闻讯赶到,马钰当下将蒙古来犯之事说了,诸人登时纷纷议论。
却说丘处机虽年事已高,却仍自性如烈火,当下愤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