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叶潇隐于树梢之上,耳听得终南山山巅上的巨响,心知这乃是重阳宫群道的讯号,只教响箭一起,各路人马便也即杀出。
且说重阳宫内,全真诸道径将各宫殿之中平日里积储的柴草都搬了出来,堆在重阳宫大殿前的广场中央,随即更发火燃烧,片刻间烟焰冲天而起。
原来全真诸道早已依着叶潇昨日的谋划,连夜在各处宫殿的屋顶上铺以泥沙,又再在泥沙之上堆柴浇油,这才点燃火头,而如此纵火,一来不致延烧殿身,二来另蒙古大军将领从山下远远望将上来,却能见得数百间宫院到处有熊熊大火冒上。
果然,终南山山脚下的蒙古大军先前听得钟鼓响动,已自戒备,待见这时山上火起,都道:“不好,蛮子们放火烧山,定是要逃走。”
这支蒙古大军的统帅于漫天烟雾之中看不清重阳宫中的虚实,当下只得分兵两处,一队蒙古兵将急速攻上山去查探情况,余下的蒙古兵将则留在原地防变。
顷刻之间,只听得终南山下蒙古大营中号角响起,蒙古大军的两个千人队径自分从左、右攻上山来,虽山坡崎岖,蒙古小马却仍自驰骋如飞,但见四野里长矛铁甲,军容甚盛。
待得这两路蒙古大军先锋攻到半山亭之时,当先的百余蒙古精兵突觉脚底一痛,似是踹着了一枚尖钉,接着便听得这些蒙古兵将登时纷纷叫了起来:“啊哟,不好,地下有鬼!”
只见这些蒙古精兵脚底均都踹到了耸起的尖钉,有的尖钉更直穿过脚背,实是痛不可当。
却说紧随而来的数百悍卒见状,脚下毫不停留,继续奋勇上冲,哪知这些蒙古精兵行不数丈,便在啊啊大叫声中,径直跌入一个大陷坑中。
但见这深坑五丈来深,底窄口广,坑底周围更插满削尖的木棒,待得这一众蒙古精兵摔落陷阱,坑旁树丛中登时飞出不少大石,径往坑中砸去,一时间惨呼之声,响遍山野。
蒙古先锋大军的将领眼见这等情势,当即知晓定是全真群道趁夜在各山道间布满了陷阱,若再贸然上冲,非损失惨重不可,他刚要下令后撤,但转念一想,又见得敌人为数不多,山道间纵有埋伏,也尽能对付得了,于是挥军加紧追上山。(
其时,只见全真教人众早已从两侧抢开,伏在草中。
待得蒙古大军千余人马又前进百余丈,领头道士猛地一声呼哨,全真众道居高临下,手中诸般暗器纷纷射出,径往蒙古铁骑所乘的马匹身上招呼。
霎时之间,群马悲嘶惊叫,纷纷中招,一大半更滚下山去,蒙古先锋大军登时大乱。
却说蒙古大军历来军纪严明,是以眼下前队虽败,后队却毫不为动,在冲锋号令之下,三个千人队当即弃去马匹,步攻而前。
全真群道见状,也不慌乱,径自再发暗器,又射死射伤了数百人,将当先的蒙古精兵打得七零八落,而幸存的蒙古精兵仍是不畏生死的奋勇而上。
待得全真诸道手中暗器使尽,那领头之人忽地又发一声喊,随即率着众道四下里边斗边退,逃向山巅。
蒙古大军将领眼见全真群道退走,急令追击,更命军中传令官手执红旗,来回大呼道:“众兵听着:大帅有令,那一个最先攻登终南山山头,便立时官升sān_jí,更赏他黄金千两,奴隶三十名,牲口三百头。”
数千蒙古精兵闻言,均是大声欢呼,重赏之下,军中枭将悍卒更是个个不顾性命的蜂拥向上。
且说守在各处山道的全真弟子见此情景,心中均是一沉,蓦地里金鼓齐鸣,群道闻声,当即放弃山道,转身便走,任由千余名蒙古精兵追着他们爬上了山头。
当此情景,终南山山脚下千千万万蒙古兵将眼见攻破敌军,登时呼声震天。
在山上山下大呼声中,猛听得一阵梆子声急,左、右两条山道旁的山林、丛草间陡然闪出一队人马,却是丘处机与心尘各率一队全真弟子,从埋伏处杀将出来,立时填住了左、右山道的缺口,迫得蒙古大军无法再行攻上,而早已登上山头的千余人却立时陷入了包围圈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终南山山巅又抢出一队全真弟子,长剑利刃,径向已爬上山头的蒙古精兵攻去。
这队全真弟子攻杀之际,不仅七人一堆,四十九人一群,组成队形,左穿右插,蜂拥卷来,更兼个个身手矫捷,显然均乃是全真教一众道士中的佼佼者。
要知攻上山头的蒙古兵将虽均是军中勇士,自来纵横南北,所向无敌,但现下遇上了这队全真弟子,却往往只搏斗数合,即被一一杀败,或横尸山头,或碎骨山下。
却说终南山山脚下的蒙古统帅眼见中计,连忙命左右吹起角号,当下另遣将领率军攻山,想将山头上的千余蒙古精兵接应下来。
此时此刻,山下蒙古大军猛攻,山头千余蒙古精兵被围,左、右两条山道均是攻拒恶斗,十分惨烈,喊声一阵响似一阵。
不过盏茶时分,眼见终南山山头上的千余名蒙古精兵已给全真众道尽数歼灭,山教下蒙古军中登时三声炮响,擂鼓声急,又有五个千人队人众竖起巨大盾牌,列成横队,如一道铁墙般从山下缓缓推前。
这么一来,全真众道事前准备的诸般暗器、陷阱、埋伏等均已无所施其技,即令全真六子等人以神兵利刃上前搏杀,看来也只能冲开几个缺口,无济于事。
值此成败生死关头,忽听得终南山山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