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看官,咱们话接上文,却说这时,终南山之上已是大雨倾盆,众人只听得那隐于竹杠帷幔内之人的语气竟恰如捏紧喉咙学唱花旦一般,娇媚做作,却又不象是开玩笑。
小龙女等人闻声,更是面面相觑,尽皆骇异。
那人话音刚落,尤追电与霍都二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却是万料不到这位大人竟会如此轻易的便饶了自己,两人喜出望外之际,赶忙又重重的接连磕头。
只见尤追电与霍都二人只磕得十几下,两人的额上便已是鲜血淋漓,帷幔内那人见状,哼的一声,说道:“好,好!”说着,风声飒然。
霎时之间,那尤追电与霍都二人,突觉自己头顶的‘百会穴’上微微刺痛,两人这一惊险些晕去,当下齐声颤抖着叫道:“大人,属下自知罪该万死,求您恩准立即处死属下,宽免了尸蛊符的苦刑。”
但见尤追电与霍都二人说到最后,两人脸上更是肌肉牵搐,众女适才曾多次看到这二人露出惊惧的神色,但骇怖之甚,却从未有这般厉害。
本来以尤追电与霍都二人这等武学高强之士,便真的是利刃加身,也能强忍痛楚,决不致当众如此大**份的求死。
陆无双在旁见此情景,不禁心下惴惴,当下悄然凑到小龙女耳边,轻声问道:“龙姐姐,尸蛊符是什么东西?是一种**么?”
小龙女闻言,不禁秀眉微蹙,沉吟良久,原来她昔年曾听叶潇说起过,数十年前的江湖上曾有人使一项尸蛊符的独门暗器,这门暗器乃是天下毒物之最,无味无色,只要伸手在敌人身上轻轻一拍,那针便能深入肉里,牢牢钉在敌人体内的经脉、穴道之中。
且说这‘尸蛊符’针上虽喂有剧毒尸虫,但其药性却是慢慢发作,每日九次,尸虫由僵伏而活动,按着血脉运行,有如千万条蚕虫同时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无可形容,直叫人遍尝诸般难以言传的剧烈苦痛,而且中招者一时又不得死,要折磨到一、两年后方才取人性命。
武功好的人如运功抵挡,却是越挡越痛,所受苦楚犹似火上加油,更其剧烈。
但凡有功夫之人,到了这个地步,又不得不咬紧牙关,强运功力,明知是饮鸩止渴,下次毒发时更为猛恶,然而也只好挡得一阵是一阵了。
如此下去,待得这‘尸蛊符’针中所藏的**彻底发作之时,那尸虫使脱伏而出,便钻而入心,咬啮心脏,痛楚固不必说,更且一经入心,其人心智一丧,行事便会愈发的狂妄颠倒,如妖如鬼,再也不可以常理测度,当世毒物,无逾于此。
却说这一下,尤追电与霍都二人当真是吓得魂飞魄散,他们两人均知寻常之人只要中一枚‘尸蛊符’毒针便已是进了人间地狱,何况现下自己更连中三枚?!
顷刻之间,那‘关外神箭’尤追电不由得满脸怒容,当下转过身来,指着小龙女骂道:“小妖女!你适才为何不一剑把我杀了?!你自己此番定然活不成,便也不肯让我死得太过轻松自在吗?!你这妖女小小年纪,心思怎地如此歹毒!?
……呸……待得你的亲朋好友将来个个中了尸蛊符,在你面前哀号九十九天,死不成,活不得。最后你自己也服了尸蛊符,叫你自己也尝尝这个滋味……”
只见那尤追电当下越骂越奇,口沫横飞,当真愤怒已极,骂到后来念及自己已中了这天下第一的阴损**,这才满心冰凉,再也说不下去,登时便想一头在松树上撞死。
小龙女等人闻言,心中均是吃了一惊,陆无双嗫嘘半晌,终于问道:“这尸蛊符,竟这般厉害阴毒么?”
那尤追电闻言,不禁惨然一笑,颤声道:“哼……厉害?!待得挨过那九十九天之后……你理性一失,便连自己的父母妻子也会挥剑杀了,比疯狗尚且不如,接着……接着你全身的软筋都断了,那时你嘴巴不会张、舌头也不能动,然后……然后……这般苦受折磨七日七夜,这才肉腐见骨而死……”
但见那尤追电说到这里,不禁双目凸出,全身簌簌发抖,口中“啊啊”几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小龙女等人听了尤追电这番话,心中都感一阵寒意。
便在这当口,那霍都忽地“荷、荷、荷”的咆哮起来,众女相顾失色之际,只见这霍都径直纵跳而出,双目尽赤,直如一头受伤了的猛虎一般,提起双拳,刹那间,但听得‘砰’的一声响,他已将身旁一棵碗口粗细的松树击得粉碎,跟着更伸手在自己身上乱抓乱击,满地翻滚。
值此‘尸蛊符’毒发关头,那霍都身上虽痛,神志却极清醒,小龙女了等人只听他呼叫几声,突然大喝道:“几……几位姑娘……行行……行行好……快……快杀了我……快打死我罢……啊……啊……快……杀了我……”
霍都说着,径直伸出双手扼在自己咽喉之中,想要自尽,但其中了这尸蛊符毒之后,全身已无半点力气,但见他当下虽拼命将额头在地下碰撞,却也是连面皮也撞不破半点。
且说原来这‘尸蛊符’的毒性不但令中毒者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偏偏又使其神智清楚,身上每一处的痛楚加倍清楚的感到,比之中者立毙的**,其可畏可怖,不可同日而语。
是以但凡武林中人听到“尸蛊符”三个字,年轻的不知厉害,倒也罢了,老一辈的耆宿却尽皆变色,正直之士说及这“尸蛊符”之时,更是无不切齿痛恨。
更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