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看官,咱们话接上文,却说这时,终南山之上,天空中兀自轰隆隆的雷响不歇,黄豆大的雨点忽喇喇的洒将下来。
叶潇耳听得背后利剑风声,心知有人趁势偷袭,当下冷笑一声,手上丝毫不乱,径自右掌一扬,两指一并,反手一捞,便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已然夹住来剑剑身。
其实叶潇眼下所用的,乃是江湖上最为平平无奇的空手入白刃手法,只是以他现今深厚的功力,使将出来,更加迅捷厉害。
眼见得叶潇只如此寻常的一招,不但化解了那元广真人适才的背后偷袭,更顺手将这位青海派掌教硬生拉了过来。
霎时之间,叶潇寻隙向着这元广真人横了一眼,跟着鼻中一哼,心下暗自想道:“若在平时,区区青海派如何在叶某眼下?!今日虎落平阳被犬欺,叶某一世英名,若是断送在石百川、慕容渊、张跃昆三人手底,那也罢了,可万万不能让你这卑鄙无耻之徒成名!”
且说叶潇想到这里,两道剑眉突然竖起,胸中不禁豪气顿生,当下左掌一起,五指虚抓,握成空拳,一招“须弥山掌”,拍开了慕容渊从身侧刺来的一剑,跟着右腿踏上半步,让去了张跃昆从后面踹上来的一脚,随即右手斜翻,姿式妙到巅毫。
眨眼之间,只听得‘喀、喀’两声响,这青海派掌教元广真人的双臂,便已被叶潇所施展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因陀罗抓’折断,跟着又是‘喀、喀’两声响,原来叶潇一招得手,毫不留情,竟连元广真人的两条大腿骨也折断了。
说时迟,那时快,伴随着“啊哟”一声叫嚷,只见半空中长剑飞起,这位青海派掌教径从众人头顶飞了出来,但听得‘砰’的一声响,已摔在数尺之外的地下。
却说这青海派掌教元广真人武功着实不弱,哪知偷袭不成,竟如此惨败,落得四肢骨断,再也动弹不得,旁观众人见状,均觉脸上无光,又眼见得叶潇于连番恶斗之余仍具如此神威,无不骇然。
那明教教主石百川见此情景,心中不由得大不以为然,当即朗声赞道:“好英雄,好汉子!”这“好英雄,好汉子”六个字,似乎是称赞叶潇,又似乎是讥刺那元广真人的反话。
这龙虎山掌教真人、赤星子张跃昆听在耳里,脸上登时微微一热,他生平对甚麽仁义道德原是素不理会,然其傲慢自负,对身分体面却瞧得极重,而眼下这位青海派掌教虽行事贸然,太也不够光明,但其生平凡事皆以龙虎山马首是瞻,正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
是以这张跃昆此刻听了那石百川的这番讥嘲,不禁心下暗怒,想道:“浑大个儿,咱们同来办事,你却反出言维护外人,回头定要教你吃点苦头。”
便在这心念略转之间,但见那张跃昆已大声回敬道:“石兄,咱们这些人来此之前立过盟誓。今日你怎么又瞧不顺眼?反而回护这小魔头了?!”
那石百川这时听得张跃昆以此相责,心知他故意颠倒黑白,当下也不愿置辩,只哈哈大笑一声,说道:“牛鼻子口是心非,天下闻名。待得诸事了结,我再领教赤星真人龙虎山一脉的神功。”
张跃昆闻言,心下一凛,他素知这石百川性情刚硬,行事无常,日后势不免要和他一斗,但此时众目睽睽之下,终不能示弱,当下冷笑道:“石兄责备得是!不过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任你明教势力再强,终不能恃势横行!”
且说那慕容家家主慕容渊生平向来幸灾乐祸,只要旁人倒霉,不论是友是敌,都觉欢喜,他现下眼见石百川与慕容渊之间纷争迭起,心中不禁暗自想道:“这浑大个儿与老杂毛平日里仗着徒子徒孙众多,向来好生自负,对我不服……只教此番事后,设法挑起明教与龙虎山的大斗,我慕容家便可从中取利。
不过眼下高手毕集,其间实不乏能人高手,我日后谋干大事,只愁人少,不嫌人多,倘若今日我先行擒了这叶小子,那正是扬名立威的良机,待得他日缓急之际,自可邀他们出马,这里数十顶尖好手,实是一支大大的精锐之师。”
慕容渊心下思量着,当即出言叫道:“石兄、道兄,在这儿的众兄弟们,相互间也未始没有怨仇,只是大敌当前,各人的小小嫌隙都须抛开。
须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要是此番对付不了那东方恶贼,大伙儿尽数性命难保,还有什么私怨之可言?!是以咱们今日只为清算旧帐,还是对付这小魔头要紧!
二位若是当真目光短浅,不肯相互见谅,此刻共御外敌,咱们只好把仇怨搁在一边,待大事一了,尽管作个了断便了。”
却说此刻,天上长长的一道闪电掠过,叶潇斗到酣处,不禁杀性大发,当即喝道:“在下本敬重各位是长辈,是以先礼后兵,将客气话说在头里。难道我叶潇便当真怕了各位不成?!既然各位如此苦苦相逼,不肯罢休,那么叶某一不做,二不休,今日便扫荡了你们这批妖魔鬼怪再说。”
明教锐金旗掌旗使史风闻言,登时怒火中烧,当下再也忍耐不住,径自‘哼’的一声,大叫道:“小畜生,竟敢如此口出狂言,待我史风教训教训你这狂徒……”
顷刻之间,但见那史风刚说到这个“徒”字,叶潇忽地气吐丹田,同时喝道:“徒!”
叶潇这个“徒”字和对方的“徒”字双音相混,登时声震山林,眼见那三株高松上的万千松针更是簌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