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潇见小龙女满露紧张之色,忙伸臂轻轻扶着小龙女的腰,笑着摇了摇头,道:“龙姑娘,你放心,我所习武功中有疗伤之法,我不会死的。”
斗闻此言,小龙女登时如黑暗中见到一盏明灯,点漆般的双眼中亮光闪闪,喜悦之情,莫可名状,要想细问详情,又怕耗了叶潇精神,当下奔出去舀了一大碗玉蜂蜜浆来,喂他喝了下去。这蜜浆疗伤果有神效,过不多时,叶潇终於不再吐血,小龙女又勉强扶起叶潇到隔壁自己的房中。
小龙女在暗中惯了,素来不点灯烛,这时特地为叶潇点了一枝蜡烛。在烛光的照射下,叶潇见小龙女身上衣衫只如皓如白雪,实是秀美绝伦。
但见小龙女房中空空洞洞,一块本长条青石作床,床上铺了张草席,一幅白布当作薄被,此外更无别物。小龙女扶着叶潇坐在床上,叶潇一上到床上,只觉彻骨冰凉,草席之下似是放了一层厚厚的寒冰,他脱口叫道:“极北寒玉!”
小龙女“啊”了一声,道:“我忘了你身受重伤,怎麽还能与寒玉床寒气相抗?”说着就要上前扶叶潇下来,叶潇见状心中一甜,登感一阵晕眩,过了一会,心神才又宁定,道:“龙姑娘,不妨事的。有这寒玉床在,对我疗伤还是有所脾益的……可惜适才我晚到了一步,否则纵然蛤.蟆.功再厉害,难以全愈,前辈也不致……也不致如现在这般……”
小龙女闻言神情甚为镇定,叹道:“当时的情况,就算你能治师父的伤,那怪人又怎容得?你莫想这想那了,快说治你自己的法儿,好教人放心。”叶潇淡淡一笑,道:“龙姑娘,我看你也受伤不轻,我的疗伤之法正好可两人一同行功,不如一起疗伤吧。”
小龙女淡然道:“我血行不足,难以运功治伤。何况我古墓的内功乃至阴之气,与寒玉床的寒气互相生克,因此受伤之后却受不得寒气,我这伤势是好不了啦。”
叶潇摇了摇头,正色道:“龙姑娘,你听我说,现下你受了重伤,本因不能运转本门的内功,以致伤势难愈。但在下所习内功却正好偏于纯阳,寒玉床正是绝妙的补助。
而且疗伤本需得找一处清静的地方,这古墓与尘世隔绝,当真是天下最好不过之地,便是最幽静的荒山穷谷,也总会有清风明月、鸟语花香扰人心神。咱俩依着疗伤法门,同时运气用功。两人各出一掌相抵,你引导我传过去的真气强冲你各处穴道,冲开一处穴道便是一处,待真气回到寒玉床上,你的伤势便减了一分。”
叶潇说到这里,闭目喘了几口气,才接着道:“此疗伤秘法难就难在运功期间,两人手掌不可有片刻离开,你我气息相通,虽可说话,但决不可与第三人说一句话,更不可起立行走半步。若是有人前来打扰,那可……”
小龙女闻言知道这疗伤之法与一般打坐修练的功夫相同,在功行圆满之前,只要有片时半刻受到外来侵袭,或是内心魔障干扰,稍有把持不定,不免走火入魔,不但全功尽弃,而且小则受伤,大则丧身。是以学武之士练气行功,若非在荒山野岭人迹不到之处,便是闭关不出,又或有武功高强的师友在旁护持,以免出岔。
叶潇又是劝道:“龙姑娘,事不宜迟,咱们这便起手。”小龙女对他凝视良久,幽幽叹了口气,道:“那你现下便教我练功治伤的法儿。”于是叶潇将中的“疗伤篇”缓缓背了一遍。武术中有言道:“未学打人,先学挨打。”初练粗浅功夫,却须由师父传授怎生挨打而不受重伤,到了武功精深之时,就得研习护身保命、解穴救伤、接骨疗毒诸般法门。须知强中更有强中手,任你武功盖世,也难保没失手的日子。这中的“疗伤篇”,讲的是若为高手以气功击伤,如何以气功调理真元,治疗内伤。至于折骨、金创等外伤的治疗,研习真经之人自也不用再学。
小龙女只听了一遍,便已记住,经文中有数处不甚了了,好在她对道家内功素有根柢,更兼聪敏过人,叶潇稍加讲解,也即通晓。当下叶潇伸出右掌,与小龙女左掌相抵,小龙女握住他右掌,微笑道:“行了!”
叶潇见状,心下想道:“原著中张无忌用九阳真经化解十香软筋散要耗费半个月的时间,郭靖用九阴真经疗伤也要七天,游坦之用易筋经同化冰蚕之毒也得将近一天的时间。我身具易筋经、九阳真经、九阴真经三大神功,又有寒玉床相助,虽然还要分心为小龙女疗伤,但想来一两个时辰也可功行圆满。”
叶潇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正要潜引内息,起始行功,突然叫道:“啊哟!险些误了大事!”小龙女道:“怎么?”叶潇苦笑着解释道:“凌波和孙婆婆还等着我们的消息呢……咱们练到紧要关头,要是她们突然进来,岂不糟糕!”小龙女低声道:“好险!”修道人练功,最忌外魔扰乱心神。原著中小龙女和杨过共练玉.女.心.经,被尹志平及赵志敬无意中撞见,小龙女惊怒之下险些呕血身亡。其时她身子安健尚且如此,今日重伤之下,如何能容得半点惊扰?
正说间,忽然轧轧声响,石门推开,孙婆婆与洪凌波走了进来。“哥哥(姑娘),你们没事吧?”孙婆婆、洪凌波二人齐声问道。叶潇伸手摸了摸洪凌波的因担心而苍白的脸颊,柔声道:“凌波,哥哥没事!一会儿哥哥要和这位姐姐一起运功疗伤,你先跟婆婆一起待会儿,记得要听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