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西街还处在黎明前的幽寂之中,大部分的店铺还没有开门,街道上行人也寥寥无几,只有几只早起的家雀刚刚骑上枝头,还没等它们来得及叽叽喳喳一阵,从街上某处传出的几声惨叫就将它们惊得四下飞去,不远处一个扫街的老人也怔了片刻,但随即就又继续埋头干起自己的活儿来了。
拒此时心情复杂纷乱,但我还是尽量佯装平静的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着,不过耳朵却一直紧张地竖起来仔细聆听后厨方向的响动,在一阵杂乱之后,伴随着脚步声一个混混来到我近前,俯身在我耳边小心翼翼地说:“太子,里面完事儿了…”
“嗯!”我应了声才慢慢睁开眼睛,极力做出没什么异常的模样,眼睛则看向后厨的那扇门。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都不是很清楚所谓的“执行家法”到底是什么,可这近乎冷酷无情的命令却是从我嘴里说出来,又由老爸手下这些个混混执行的,我不知道他们在做这事儿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可我自己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大部分时间里我都在不断审视自己的行为,一种负罪感也深深地压在了心头。
因为这些道上混的人在某种程度上并不受法律和道德的规诫,所以就必然要有一种既原始又简单粗暴的手段来约束和惩戒他们这些人,于是便有了所谓的家法伺候,它不是律法而更像是刑罚,并且这种刑罚在当初自断手指的耗子、小峰以及被老爸用胶皮棍子打得死去活来的我身上都曾体现过,很多时候它更多起到的是杀一儆百的震慑和警示作用。
虽然这一次下达执行家法命令的人是我,可我最后还是忍不住询问道:“他现在人咋样了?”
“按规矩,留了他一条狗命,不过胳膊腿全给敲折了,以后好了也是个废人!”那个老混混对我汇报道,我听后微微点点头,但眉头还是不禁紧锁了起来,有些纠结于这种行径是不是过于残忍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的以儆效尤确实在很大程度上震慑住了其余的人,在他们庆幸自己脱了干系的同时,也见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相信很快这件事儿就会被街上其他混混知晓,对他们来说这同样是一个不小的警告。
利用老爸早就深入人心的威名还有实实在在摆在众人眼前的李涛、郑辉这些外部支援,再通过这一次的强硬手段,我相信短时间内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向西街上这帮混混应该是不会再有什么异心了,这也让我明白,要吓唬住别人实力和气势二者是缺一不可的,想归拢人心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底气,哪怕是虚张声势也要让他们相信你真的底气十足。
平息了耗子的进犯又处理了“叛徒”事件,这让向西街很多人都已经开始觉得其实老爸根本就没什么事情,他仍然在幕后掌控着向西街乃至西区的大部分事宜,而我似乎也借此慢慢地翻了身,在老爸那些手下心目中的形象也发生了一些转变。
不过,相比于在老爸的震慑笼罩下的我而言,这一次最风光最露脸的还要属陈浩然这小子,虽说收拾小敏的表弟引起了不小的麻烦,但他领着一帮徐混勇猛作战的事迹还是被很多人所知,外面甚至还流传着他带人救了我的说法,因此很快地陈浩然就成为了西区一带众多徐混里的佼佼者和偶像,这还真让我有些没有料到。
从这天开始,郑辉负责带人维持向西街的安宁,向西街的原班人马也都按部就班做着原先的事情,李涛除了去分局疏通关系之外其余时间就是陪在我身边,将他自己的一些经验和建议提供给我,以便让我更好的掌控向西街,曾几何时我梦寐以求的景象似乎正在慢慢变成现实,我居然真的坐上了老爸的位子,拒这只是非常时期的暂时之举。
由于自己的手下也被老穆抓了不少,为走动关系方便李涛才暂时留在了向西街,除了少部分还在市中心给李鬼子看场的手下之外,他现在真可以称得上是光杆司令了,看着他我好像有种再次明白了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拒如此,可他好像还挺镇定,表面上依然声称是为了保护和辅佐我,但他到底还安了什么心思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