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姐妹是济南王、长公主之女,血统高贵、身份尊贵,权势富贵招手即来。虽身负杀父之仇,但这仇是因太后而结,绝对与容舒玄无关。绮月为何要夺容舒玄的帝位呢?绮月和容舒玄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为她所知的秘密?
上官云潇想起容舒玄清淡如晴空的眼,再忆起他谈及绮月时话语的凉薄,不由抓紧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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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晴穿了一件水红暗纹小袖对襟襦衣,配了桃红水纹绫波裥裙,梳一个简单雅致的螺髻,只戴一对赤金镂空穿枝飞凤的步摇,也不见多奢华,只是十分家常的打扮。然而一双秋水般明澈的眸子中,缕缕的嫣红血丝,整个人疲惫而悲伤。
容舒玄到底对她还是怜惜的,见她憔悴,便温言道:“已经入夜了,忻妃怎么来了?”
她站在松石绿釉雕凤凰牡丹屏风前,如画中走出的人一般:“臣妾听说郡主姐姐受伤了,特意前来探望。”
容舒玄揉了揉眉心,不知哪里来的疲倦,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看到了忻妃,只是越发困倦:“她没事。”
“臣妾带了滋补的燕窝汤,拿与郡主姐姐服用可好?”忻妃说着,身后的曦儿快步上前,奉上一个紫檀雕海水百宝嵌食盒。
“她睡了,你带回去吃吧。”他差点脱口而出说她不爱吃甜的,“若是无事,你便回去,朕改日去瞧你。”
忻妃愣了一下,只觉辛酸。从何时起,皇上对她开始心不在焉、敷衍了事了呢?她深吸一口气,换上一个温柔的表情:“那臣妾便告退了。”
她说完,扶着曦儿的手便走。夜风有些凉,她出得大殿,只觉得周身一颤,连脚步都虚浮起来。曦儿连忙道:“娘娘是不是着凉了?赶紧回宫里,叫她们熬些驱寒的粥来。”
忻妃抓着她的手突然用了一下力气:“不必,本宫今日要去……去那里请安。”
曦儿连忙低了低头,眼底划过一丝了然:“那奴婢便回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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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过半。
容舒玄却毫无睡意。他安静的坐在床脚的地上,视线正与云潇平齐。床榻上俯卧的少女,浑身上下并无一件首饰,只是湖蓝织锦短襦,柳黄撒花石榴裙,宽松而舒适的剪裁,很适合睡觉的时候穿。她腰间系了秋香色织金的腰带,倒是松松的打了一个别致的结。
衣带千千结,虽简单有趣,却最能瞧的出人心灵手巧。
容舒玄将视线挪开。只见云潇挨着枕头一边的脸蛋被挤的肉嘟嘟的,红唇也微微撅起,煞是可爱。她一手抓着自己散落的长发辫,一手探出床榻,睡姿极其不雅。
容舒玄想了一想,轻轻的握住了伸向自己的那一只手。
她的手背温润细腻,然而指尖上有一层厚厚的茧,大约是长年练剑所致。后宫三千佳丽,每个人的手都比她光滑柔润,但他却一点都不想松开。
他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手拉了拉身上的云锦披风,从地上捡起一幅明黄圣旨。这正是他早晨命邢子送去给云潇的,不过邢子回禀说,云潇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正是近情情怯,他满心欢喜的下了旨意,这会儿云潇就在眼前,他却不敢叫她接旨了。
“上官氏门著勋庸,地华缨黻,郡主上官氏,少而颖慧,长而贤明,行合礼经,言应图史。承戚里之华胄,升后庭之峻秩,誉重椒闱,德光兰掖。四德粲其兼备,六宫咨而是则,赠嘉懿贵妃。宜令所司,择日册命。”
“嘉懿,你会喜欢这个名字吗?”容舒玄喃喃道,眉眼间的笑意真挚而无暇。
君天澈临走之前,向他进言,希望他逐走上阳郡主。可他早就看的分明,君天澈对云潇分明是爱而不得,故而怨恨。他说不好自己为什么要吃醋,可他的的确确是心情不爽了很久。
这件事促使他下了决心,云潇如此优秀,每个男人都会对她身上独特的气质所着迷,他若不赶紧表明心意,只怕云潇会被他人抢了去。
他很庆幸自己遇到了云潇。不是每个女孩都像她这样,忠诚,勇敢,有志有谋。也许他曾经迷恋过江雨晴那诗情画意的闺房情思,但身为帝王,他更愿意讨这样一个睿智无双,气度高华的妻子。
他想着云潇,不觉有些痴了,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笑。
却不妨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有些不高兴的回头去看,却见邢子一头大汗的小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郡主要找的易公子,病的快死了!”
云潇才睡了一个时辰,就要吵她?容舒玄刚要呵斥,便见沉沉睡着的云潇低呼一声,从枕头上抬起了身子。
殿内黑暗,她更是坐在灯影里,但她的双眸清亮,盈盈可见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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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福宫已不复往日的精致奢美。时已三更,太后的内室里只点了四个鎏金蟠枝烛台,晕染开来一抹昏黄暗红的颜色。忻妃缓缓步入内室,便见一位身着桃红缂丝牡丹富贵锦袍,外披湖水色寿山福海暗花绫披风的中年妇人,正斜在软榻上,手里是一本翻的有些发黄的书卷。
“臣妾拜见太后,愿太后安康。”
代太后放下书本,对着下跪的忻妃淡淡道:“起来。”
忻妃起身,走向太后身边,径直在软榻的另一边坐下。杨姑姑已将一个紫檀嵌玉荷花鹭鸶图砚屏摆好,又奉上了与之成套的毛笔。她行动安静而利落,不一时又端上两只粉彩秋菊喜鹊掐金盖碗,里面装的是时令的鲜藕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