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洛克从洗手间出来,回到原地转了一圈,却不见了覃朵,他心下一急,连忙四处寻找,因为医院要求安静,他不敢大声叫她,只能轻声呼唤,“蒂娅?蒂娅你在哪里?”
“蒂娅!”
“蒂娅!”
在科洛克一声声的呼唤中,覃朵拖着沉重的脚步,扶着墙壁缓缓走出来,她脸庞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那双耀眼的瞳珠,又恢复了木然的空洞,整个人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残酷的风霜洗礼,如衰败、枯萎的花儿,没有一丝生机。
“蒂娅!你……”科洛克见到她瞬间惊喜的话语,突然卡在了喉咙,他注意到她是从洗手间出来的,那么……
覃朵走到他面前,忍着心中深深的悲痛,轻声问道:“科洛克,请你诚实的告诉我,叔叔在哪里?”
“蒂娅,你……你怎么忽然问这种话?恒在美国啊。”科洛克拿捏不准覃朵到底听到了什么,他硬着头皮说道。
“你骗我!”覃朵尖锐的否定,她紧紧盯着科洛克,一字一字的说道:“叔叔根本没有去美国,他回中国了,对不对?你们都在骗我,一直都在骗我,对不对?”
科洛克震惊的咽着唾沫,试图遮掩,“蒂娅,其实不是这样的,其实是……”
“我全听到了,你和叔叔在电话里说的话,我全部都听到了!为什么要骗我?我那么信任叔叔,我把他视作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深信不疑,他教我不要轻信别人,可他却偏偏欺骗了我,这是为什么?他就那么讨厌我,那么想丢下我么?”覃朵越说声音越大,她浑身发抖,泪如泉涌……
她真的是太傻太傻,她怀着最真挚的心,日日夜夜期盼他的归来,两个半月的时光,她的眼睛重见了光明,可以看见全世界了,可唯独再也看不见他……
他消失的绝情,甚至连张照片也没给她留下,她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科洛克深吸了口气,语气颇为沉重的说道:“蒂娅,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那么我就不瞒你了,你到我家走一趟吧,恒有东西托我交给你。”
……
三月的俄罗斯,天气整个回暖,覃朵坐在火候很旺的壁炉前,却冷得双臂环胸,身子轻颤不停。
科洛克手中拿着一支录音笔,他说,“这是恒留给你的。”说完,他按下了播放。
蓝斯恒温润的声音,幽幽入耳——
“朵朵,当你听到这段录音时,肯定已经知道我回中国了,回到了我的家乡s省b市。对不起,欺骗你,让你伤心,是我不好,全都是我的错。我并非有意骗你,只是不想因为我,而影响了你的康复治疗,我希望你能早日复明,早日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俄罗斯不是我的家,我的肩上背负着家族的责任,所以我迟早都要回中国的。”
“朵朵,对不起,叔叔没办法和你在一起,原谅叔叔的逃避,你的人生还很长,未来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男人,叔叔期待着看到你结婚生宝宝的那一天……”
录音没有播放完,覃朵忽然冲过来,抢过录音笔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属于蓝斯恒的声音,嘎然而止,房间里陷入了死寂一样的安静……
科洛克诧异的张了张嘴,“蒂娅……”
“这个我不想听,告诉我他还有什么东西留给我么?”覃朵喘息着,泛红的眼眶里,盈满了水雾。
“你等一下。”
科洛克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很大的包裹,轻声说道:“这是恒在法国给你买的三套衣服,第一套是法国贵族女人穿的公主裙,他说你在他心里,就像一个蝎主,他喜欢呵护你的那种感觉,所以送你一套公主裙;第二套是红色的婚礼裙,他说中国姑娘结婚时,在教堂举行婚礼后,会在酒店里酬谢宾客,新娘子穿上红色裙子给宾客谢酒,象征着吉祥如意;第三套呢,是婚纱,他送你结婚时穿的。这三条裙子,都是恒亲自精心挑选的,蒂娅,你明白他的心了么?”
覃朵双手抱头,肩膀耸动了许久,才缓缓出声,嗓音里夹杂着浓重的哭腔,“我明白,叔叔想让我穿上他挑选的婚纱,穿上红色礼裙嫁给别人,做别人的新娘……”
她可以是他的蝎主,却不能做他的新娘,他这是有多残忍,有多么的不喜欢她……
他对她,难道真的只有亲情么?难道他们之间,就没有一分的男女情爱么?她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啊……
她忽然间抓住科洛克的手臂,她泪眼迷蒙的急声问道:“科洛克,你是叔叔的好朋友,你一定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在跟我做了那么亲密的事情后,还是不要我?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蒂娅……”科洛克急得直挠头,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别人的**他无权泄露,可看到蒂娅可怜的样子,他又不忍心,纠结了好半天后,才迟疑的吐出一句,“其实恒心里有爱的女人,他爱了那个女人很多年,他的双腿,也是为了救他的女神才被车子撞断的,几乎送掉了性命,如果不是他家有钱,送他到美国找了世界闻名的骨外科医生治疗,他恐怕这辈子都瘫在床上了!”
覃朵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科洛克拧着眉头,“蒂娅,这个事情是真的,恒对女神的感情实在太深,他不能和女神在一起,宁愿一辈子不结婚,所以他才不想娶你。你……想开点吧。”
覃朵急切的追问,“为什么?叔叔为什么不能跟他心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