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笑的怎么这么诡异,这又在打谁的主意了?”盛氏一族大爷盛叶天看着他奇怪的表情,感觉到后背寒毛直竖。
“哦……略微走了个神。”盛叶云迅即反应过来,脸上恢复一贯的儒道;“大兄,你这话恐怕不妥吧,什么叫我又打谁的主意了?这让下人听到还不知道嚼什么舌头根子呢,我毕竟是国王陛下亲封的男爵贵族,这点体面还是要的,不可再任意胡说。”
“那好吧,是我失言。”
盛叶天虽然是比他长10多岁的大哥,已经有四十好几了,都是抱孙子的人了,但是在这个心思深沉的三弟面前依然不免矮了几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盛叶云冷哼一声,拂袖转身走进宅邸中。
他身为族长,又是巴达维亚统领华人的“甲必丹”,荷兰国王威廉一世亲封的男爵贵族,自有一股不容旁人违逆的霸气。
在荷兰人面前像条哈巴狗,一转身就变成吃人的恶狼了。
盛叶天当众吃了瘪,神情不由得呆了一呆,拿眼狠狠瞪了一下二弟盛叶林说道;“平常没事老在眼前晃悠,关键时候躲得没影了,如今老三是不是太猖狂了,你好歹是他的二哥,也不知道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就生看着我被怼到墙根吗?”
“算了大兄,老三也不容易。”盛叶林偷眼看了一下庭院内,见三弟盛叶云早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便带着一丝坏笑凑到近前,轻声说道;“在主子面前摇尾乞怜,总不成在家里面也要陪着笑脸吧,那可多累呀!再说了,咱们盛氏家族能够有如今风光场面,日进斗金,全靠老三在洋大人面前的脸面,他如今的威风越发大了,我这个做二哥的动不动都被训斥,处处陪着小心,谁特么愿意上赶着找不自在?”
“唉……钱多了,烦恼也多了。”
“那我宁愿多些烦恼,只要有钱赚,我也不介意老三对我吆5喝6的,他可有真本事,能哄的荷兰人团团转。”
“哼……那是在玩火。”
“大兄,不是我说你,你呀……这个老脑筋真得好好改改了,是不是玩火我不知道,但是老三大把真金白银赚了回来,矿山茶园一座又一座归于名下,这总不是假的吧?”
“巧取豪夺罢了,有违祖训诚信经营之道,我总觉得这个钱拿得不安生啊!”
“你……”盛叶林被这话噎得直翻白眼,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气的转身拂袖而去。
这个家业幸亏没有交代在大哥手里,否则必然败落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距此不远的一间房舍里,一位身材中等,身着青衫的先生手上拿着望远镜观察良久,将盛氏兄弟殷勤的送出总督大人一行尽收眼底,然后放下望远镜沉吟不语。
此人赫然是屡立奇功的政情处(原黑衣卫)副处长青松先生,负责整个南太平洋地区情报收集、侦听工作(不含远东地区),因为能力卓著,深得伯爵大人欣赏。
“青松”是代号不是本名,他的本名是淡政,出生于爪哇岛茂物市的一个家境富有的华裔海外移民家庭,在澳洲淘金热兴起后,毅然和三五好友放弃爪哇岛的平静优越生活,前往澳洲闯荡。
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他的性格中蕴含着渴望冒险不安分的因子。
在政情处的工作优先度中,针对南方白人保守分裂势力的情报收集排列在第一位,由处长戴英才亲自掌控,重要情况随时上报伯爵大人。
东印度群岛尤其是爪哇岛地区位列第二,由政情处副处长青松坐镇此处,严密监控荷兰人动向。
总督府也好,华人社会头面人物盛叶云也好,都是重点监控对象,多年以来布设暗子密探,以便掌握第一手情报,从来就没有放松过。
这不……听说荷兰总督大人莅临盛氏宅邸,青松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亲自坐镇监控点收集情报。
“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吗?”
“回禀大人,暂时没有,我们安插在府里的暗探都是一些仆妇护院之流,难以打探到最新消息,大多是一些旁敲侧击流露出来的传闻,真实性尚有待证实。”
“传令下去,重点打探荷兰总督此行的目的,我不相信他仅仅是跑来吃一顿饭,霍夫曼总督还没有闲到这个地步,也没有必要为了拉拢狗腿子折节下交,直觉告诉我……肯定还有什么其他目的,发动一切力量给我打探出来。”
“遵命大人。”
青松挥了挥手,手下人迅速去传达新的指令。
他的目光重新又投向不远处的盛氏宅邸,这是一座古老的华夏式庄园,沉重的木门装饰着铜钉兽环,大门两侧一左一右摆放着镇宅石狮,几名身穿黑色大褂,收腿阔裤的义勇挺身队壮勇懒洋洋的站在门口,禁止闲杂人等靠近。
虽然有所部署,但是想打探到真正有价值的情报很难,青松对此也没有过多期待。
这种华人传统家族势力向来是块难啃的骨头,他们只信赖世代为仆为奴的家生子,管家和身边的亲人都是此类家奴,与主人荣辱与共,忠诚度相当高。
即便一些粗使丫头与仆妇大多也是乡党同族,外人想取得信任几乎不可能。
前几年
趁着盛府招募义勇挺身队的时机,政情处安插了几个人手进去,干得好的已经做到小队长了,手下管着二三十个人。
但也仅此而已,想要打探到真正重要的情报力有不逮。
青松收回了探寻的目光,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