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潜顿觉此时处境艰难,天一神水拥堵于足少阴肾经之中,使得浑身气血不畅,隐隐还有像体内其他部位扩散的趋势。
这天一神水虽对身体并无危害,然而其中蕴藏着庞大至极的葵水灵气,充斥体内,长此以往下去,必然会使得炉鼎阴阳逆乱,出现各种病症,祸患无穷。
“眼下该如何是好?”张潜心中暗忖,虽知这般下去必酿成大祸,却也不显惊慌,思绪之中考虑着各种应对措施,他如今身兼数种玄妙道术,修行经验之丰富不逊色于那种修行百十年的老辈人物,不过片刻,心中便已条理清晰,这天一神水形如汪洋大海,寻常力量根本无法将其推动,他甚至想过用苍木生灵气强行助推,然而两种真气相生相耗,汇聚一起根本无法形成一个互不干扰的局面,此消彼长之下,天一神水很可能会被苍木生灵气吞噬消耗掉,前功尽弃,很不划算。
白虎星辰气虽无这般尴尬,可惜似抽刀断水一般,此时也派不上用场。
而体内其他几道真气,尚且薄弱,完全无法与这天一神水抗衡。
唯有一个办法可行,便是将碧海潮生气融入天一神水之中,这道真气是张潜体内诸多真气中最薄弱的一道,然而在目前这种情况之下,却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潮汐之力源于日月,看似虚无缥缈,却可以撼动大海。
张潜当即不做迟疑,将足太阴脾经之中的碧海潮生气渡了过去,天一神水顿受影响,开始泛起涟漪,犹如微风拂过,片刻之后,有暗流涌起,而后无数暗涌汇聚一处,形成激流,又过少顷,水势激荡,越发汹涌,巨*翻腾云水怒呺,经脉之中犹如暴风雨的中心,天一神水与碧海潮生气近乎完美的融合,产生了令人惊颤的恐怖之力。怒水在经脉之中席卷开来,似大浪淘沙一般,将经脉之中的秽物冲刷一空,转眼之间,整条经脉便被尽数贯通,摧枯拉朽,犹如洪流。
然而这般恐怖的冲刷,也使得整条经脉收到了近乎毁灭性的破坏。
张潜体质胜过常人百倍前辈,然而体内的足少阴肾经依旧被潮汐之力牵动怒呺的天一神水击断。
若是常人这般强行融合两种真气,不难想象后果,恐怕整个身躯都被天一神水拍成肉糜,非这般简单。
经脉断裂,对于一般修士而言,等同于致命打击。
他修成无漏灵体,恢复能力近乎妖孽,倒算不得如何严重的伤势,如今经脉已经贯通,便可将天一神水收敛聚拢,封印镇压于阴都穴之中,形似了一个漩涡水眼,环绕于穴窍四周,倒与那白虎星辰气有些类似,都是只差一线,便可至圆满境界而结丹,而后经脉之中断裂几处逐渐愈合,有纯阳真气涌入其中,体内第七条经脉得已贯通,实力也随之提升,调息数个时辰,至伤患痊愈,张潜这才起身,于静室之中来回踱步,心中暗暗思索。
也未拖泥带水,片刻之间便作出了决定,如今处于望霞仙子庇护之下,正是最为安全之地,不宜浪费时机。
将九宫金塔从微尘洞天之中取了出来,而后已神识映照,心念犹如利刃一般,极力侵入。
这座九宫金塔乃是光禄道人花费毕生心血炼制而成,又融于炉鼎之中,以气血供养,灵性强大至极,如今他本人虽被千刀万剐了,然而这尊灵宝依旧拥有极为强大的自主意识,这便是灵宝强于法宝之处,或许等上十年百年,这九宫金塔失去气血的供养,便会逐渐丧失灵性,倒时候祭炼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可他却等不得那般久远。神识侵入其中,这灵宝立即有所察觉,陡然挣脱掌心,旋转呼啸着飞入空中,仿佛一柄利剑似的,欲将这间静室的屋顶击穿,逃离出去。
“嗯?”
张潜覆手一压,虚空之中一抹幽蓝的水光涌现,形似汪洋一般,其中暗流汹涌,顿时整片空间被一阵恐怖的力量所充斥。
天一神水本就沉重至极,又融入了碧海潮生气,犹如潮汐跌宕,在力量上,已经达到了一个强横无边的地步。
便是秦观当初利用冥海之甲,也不及如今十分之一。
这幽蓝的水光当空覆压而下,呼啸飞离的九宫金塔顿时陷入了静止之中,似冻结在湖泊中的飞虫。
吱呀!
僵持片刻,九宫金塔开始缓慢而艰难的旋转起来,犹如负载万斤重物的马车的车轴,给人一种不堪重压的感觉。
塔身都有些轻微的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而后整座金塔开始膨胀,寸寸见长,几息之间便由之前藕节大小变幻倒三丈多高,成了庞然大物,还在不停的变化,所幸这静室便是这楼船的一部分,也就相当于在灵宝之中,同样拥有无穷变幻,这金塔丈高一寸,房梁便远上一寸,若非如此,金塔膨胀到这般大小,恐怕早将整间房屋都撑破了。
张潜只觉手下强行摁压着的那股力量愈来愈凶猛,几乎镇不住了,心中发狠,抬肘转腕,掌势略收,而后猛然压下,使用了潮汐剑诀中的招式,那执拗犹如牛角一般的九宫金塔顿受重创,猛然坠落,基座砸在静室地面之上,发出一阵洪钟大吕的巨响,木屑横飞,犹如金石开裂,整座楼船都微微晃动了一下,犹如遭遇了海中的风浪。隔壁静室之中,望霞仙子脸色微变,从定境之中脱离出来,侧目看去,受禁止阻隔,却也看不见什么,但是他心神与楼船一息想通,又如何感觉不到楼船受了外力侵损,却也未放心上,抬手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