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月,关中大地的天气已经是极为的寒冷。每到早上,从天而降的白霜就将以黑色为主色调的咸阳城染成一片晶白。
随着太阳升起,霜降融化,白蒙蒙的薄雾升腾而起,将整个咸阳城所笼罩。晨曦微露,万点金芒穿透朦脓薄雾洒遍静谧的咸阳城。
“死人拉!死人拉z医馆医死人了拉!”
咸阳城东的太医馆中,陡然传出一阵大呼行。片刻之后,更大的喧闹之声响起,中间还夹杂着咒骂和哭音。
静谧的咸阳城清晨,这样的争吵很快就引起了周围街坊邻居们的注意,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国医馆不太大的馆门前却是已经围满了裹着棉袄从被窝中爬起来看热闹的咸阳百姓。
国医馆门前,六七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却是将国医馆的大门整个给封堵了起来,而在这几个大汉身前,一块薄薄的木板上躺着一个身材壮实的年轻人。初冬的早上,就温度够低了,木板上没有丝毫生息的年轻人脸庞更是青白一片。
嘴角边,一缕已经凝固的暗红血迹却是在那片青白之色中显得格外的刺眼。
在木板边上一个穿着粗麻布袍的女子带着两个不过四五岁的孩童正哭的伤心欲绝。
国医馆门前,几个穿着国医馆服饰的年轻人鼻青脸肿的挡在那六七个大汉面前。为首的一个年轻一脸愤怒的看着几个欲要冲进馆内的壮汉。
“诸位乡邻都来看看这国医馆。圣天子脚下,竟然医死了人还不承认,我等兄弟几人想要替我家老六讨还个公道,拿了那医死小六子的庸医去官府告官,却不曾想这些国医馆的小厮挡在我等面前不让我等进去。天理何在?我大秦律法何在?”
几个刚刚动手的壮汉看到周围聚拢的人越来越多,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一个瘦瘦的高个却是站了出来对着周围指指点点的百姓抱拳大声道。
这几句话说的极有水准。
身为大秦帝都咸阳城的百姓,也许并不是真正的有瞧不起大秦其余数十郡百姓的想法。但是作为帝都百姓,做为距离大秦圣天子最近的那么一群人,其实每个咸阳百姓心中都是极为的自豪的。
而大秦以法治国,如今大秦所使用的律法更是圣天子陛下耗时三年制订出来的。剔除了绝大多数的严苛刑罚,到如今已经却是渐渐被大秦百姓所接受并遵从。
咸阳百姓做为距离圣天子皇帝陛下最近的人,心中莫不有着以圣天子威名维护朝廷法度为己任的想法。
听到那瘦高个如此说,周围没有弄明白状况的百姓顿时对着几个穿着国医馆服饰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年轻人指指点点,言语间尽是指责。
“诸位乡邻不要听信此人一面之词。我国医馆开馆年余以来。何曾有过草菅人命之事?风评如何诸位乡邻当是最为清楚。这位躺在地上的兄台,在今晨送到国医馆之时就已经不行了。老馆主我等劝阻,着医者之心执意开门救治,岂料一剂药剂未曾入口,这位兄台就已经撒手而去。而跟着这位兄台一起来的几位大汉,却硬是说我国医馆药剂毒杀了这位仁兄,想要讹诈馆主。
老馆主不从,那大汉就暴起伤人,孰是孰非等到府衙来人即可一问便知。此刻老馆主被殴受伤,我等万万不可离开以免老馆主遭歹人之手。还劳烦诸位乡邻能够为我等报官。”
为首年轻人虽然被打的鼻青脸肿,就连说话都有些漏风。但是言语间却是一片愤怒。
确实,天微亮时这些人过来敲门求馆主出手看病。那个时候国医馆并未曾开门,老馆主依然开门接诊,却不料药汤还未曾入口。人就已经死去,这又怪的了谁?
听到年轻人如此一说,原就在国医馆附近的百姓纷纷开口了。
“我等贫苦人家,老馆主经常不收诊费并施医送药。怎会如此草菅人命?”
“就是,想来是有人要讹诈馆主。”
……
周围先前就对瘦高个的话有些疑虑的国医馆近邻。纷纷出言帮衬。
“让让.衙来人!”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陡然自人群后响起。
围拢在国医馆门前的百姓听到府衙来人连忙朝着两边散开,露出一条走道。
三个穿着公服腰悬跨刀的衙役跟在一个年轻人身后走了进来。
“咦,那不是李家医馆的少馆主么?”
有眼尖的百姓却是已经认出了那个穿着绸袍的年轻人身份。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在看到年轻人领着三个差人出现之后来额头已经开始见汗的瘦高个等几个壮汉,却是一瞬间镇定了下来。
“李某听闻国医馆有人闹事,特意请来公人前来处理。只是未曾想到老馆主如此高明的医术,却是医死了人,好生让人惋惜啊。”李威先是对着为首的年轻人抱拳一礼,随手看着地上躺着身体已经僵硬的壮汉叹息道。
言语间却是已经不动声色的坐实了国医馆老馆主医死人的罪名。
“李少馆主……”
“府衙办差,闲杂人等回避!”
三个衙役为首的一人打断那年轻人的话语厉声大喝道。随即看着几个挡在国医馆门前的年轻人道:“国医馆用药不当医死布,一应人等统统带回府衙彻查。”
随着这为首衙役的厉喝,两位公差却是已经提了锁链上去拿人了。
国医馆的几个年轻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些公差竟然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医死人的罪名扣在了自己国医馆的头上,从未曾碰到过这种情况的几人瞬间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