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终究没有把太子妃的棺椁送到城外,在府门口的时候,就晕倒了,被送了回来,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病弱的魏王。
景王和燕王两个是今天送太子妃棺椁入葬的主事之人,两个人跟在丧仪的队伍后面,缓步往城外去。
一路过去,整个街道上面一色的白幡,哭声一片,两边的人跪伏成一地,远远的迎接着太子妃的棺椁。
雪色的纸片漫天飞舞,在风中张扬出别样的悲伤。
京中轮得上置办丧帐的府邸,在两边排下去,排到城门口处,待得棺椁过来,哭声震天。
太子妃大婚之后便是大丧,也不得不说这位太子妃红颜薄命了些。
谁都以为从此是平步青云,只待太子登位,就必然是一宫的皇后,从此母仪天下,却没想到薄命至此。
任谁心里不得不叹惜一声。
这样的命格算起来并不是大吉,却是大凶吧?红颜薄命,莫过于如此……
曲莫影被送去休息,太医们诊断一番之后,没发现什么,只说是心力憔悴,休息一会就好的。
躺在高软的床上,曲莫影已经“悠悠”的醒来,看向坐在旁边椅子上,脸色沉沉的季悠然。
季悠然的脸色是好不起来,方才裴洛安含怒一瞥,她怎么会不明白。
“侧妃娘娘。”曲莫影睁开眼睛,看向季悠然,而后扶着床要起来,雨冬已经上前两步,伸手扶住了她。
“表妹醒了?”季悠然收敛起脸上的怒意,神色立时平和了下来。
仿佛她方才的怒意是别人看错了似的。
曲莫影心头嘲讽,也怪不得上一世自己看错了人,季悠然要给自己看的,都是她变脸之后的表情,枉自己一心一意的把她当成好姐姐,却没想到这位好姐姐要的不只是自己的地位,还有自己一家子的性命。
用自己一家子的鲜血,染红她通往青云之路的红毯。
“我醒了,方才我失礼了,还请侧妃娘娘原谅。”
其实曲莫影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看起来虽然白如凝脂,但总是多了几分苍白,瘦削的尖尖的下巴,看得出她比一般的人都瘦削了几分。
“这有什么失礼的,原本就是意外,我知道你跟太子妃姐妹情深……,既然身体不好,怎么不早早的提出来,我也好安排你去休息。”
季悠然说话中停顿了一下,但还是把后半句续上,目光紧紧的落在曲莫影的脸上,关注着她脸上的神色变化。
她自己原本就是想在季寒月的棺椁前面,演一出姐妹情深的画面的,用她进府的原因,和眼下的举止,给自己画一个圆满的姐妹情深的名号,没想到却让曲莫影抢了先,怎么不让她怀疑眼前的这位曲四小姐,是不是也有所图谋?
能用姐妹情深图谋的,不会是太子吧?
裴洛安是她抢来的,眼下正是关键的时候,岂人他人觊觎!
论起来表妹虽然不比她这位堂姐亲,但架不住人家这会上去哭晕在地,季悠然又怎么会不担心。
“我身体原本就不好……一直在庄子里养身体,如今表姐
和姨夫双双没了,现在连表妹都不见了,我……我伤心的很,原本是想在表姐的灵前再哭诉一番,没想到身子这么没用,居然晕过去了。”
曲莫影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头低了下来,神色黯然。
所以说,方才的晕过去只是一个意外?曲莫影并没有对太子殿下上心?
“堂妹的事情,还请表妹不要插手。”季悠然这方面放心了,另一方面又不放心了,曲莫影在季府的事情,母亲已经派人向她说明了,甚至于太子殿下也因为这事怪罪她,已故的凌安伯要继认一位嗣子的消息传了出去,对季悠然没好处,对太子殿下也没好处。
这里面牵扯很大。
但这话不能直接说,得婉转过来。
“侧妃娘娘,莫不是表妹的事情里面另有缘由?”曲莫影抬起头,反问道,唇角微抿,看得出她有些紧张。
“表妹,这事是季氏一族的事情了,跟我这个外嫁女没什么关系,跟你更没有关系,季氏一族族女的名声,不能因为堂妹一个人的事情坏了。”季悠然道。
曲莫影一阵默然,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低下了头。
“好了,表妹,我言尽于此,表妹现在是曲府的四小姐,听闻曲府里面的事情也不少,那位二夫人对表妹颇为不善,如果表妹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必然会为表妹撑腰。”季悠然站了起来,声音淡了下来。
这话听起来是要全力为曲莫影撑腰的意思,反过过就是说曲府的事情,曲莫影自己也摆不平整,又哪里有能力管别人府上的事情,更何况凌安伯府还不是曲府,比起曲府地位更高许多。
又岂是她一个曲府的生母早逝的闺中弱女可以对付的。
季悠然说完,见曲莫影低头没有说话,眼中露出一番得意的冷笑,而后转身离去,曲莫影只要是个聪明的,就知道这个时候应当怎么做。
季烟月如何,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没人闹,季烟月是病死的,还是私奔的,其实都可以当成无视,季府的大房,现在也没什么强力的人,有多不长眼才会为了季府的大房,对上二房?
当然,眼下还有一个难啃的就是越文寒了,越文寒把凌安伯要承继一位嗣子的事情奏到了皇上那里,季悠然也是又气又恨。
太子为此还斥责了她家里人没用,不只是她的父亲,还有兄弟,甚至还一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