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柳景玉站在路口,看到柳尚书大步走过来,退在一边行礼。
看到女儿乖顺的样子,柳尚书平了平气,向她招了招手:“随为父走走!”
“是,父亲!”柳景玉依言跟在他身后半步处,知道他有话跟自己说,小厮和丫环机灵的又退到几步开外,远远的跟着。
“皇后娘娘和太子怎么说?”柳尚书走了几步之后,缓声问道。
柳景玉苦涩的低下头:“都在怨怪我们府上。”
她之前最亲近的是母亲,但最近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之后,她突然发现母亲似乎也没那么可信了,比起来,还是父亲有力度,也是真心为自己考虑。
母亲给她的感觉越发的有些怪异起来。
“的确是要怨怪我们府上,太子的身份,容不得有半点瑕疵,可是我们府上的事情,接二连三的连累殿下。景玉,你将来要嫁进东宫,更是不能有半点差错,你身边的人,为父特意让人再给你清洗一遍,有些不对的人,都得给你弄走。”
柳尚书低声道。
柳景玉一怔,脸色有些难看:“父亲……难不成,还有?”
“是不是有,我也不清楚,但总是再查一遍为好,你若是不够人手,可以向太子求人,太子身边的人比起你身边的人可靠多了。”柳尚书叮嘱道。
“父亲……您……您的厌恶我娘吗?”有些话压在柳景玉心里许久,从来没有当面问过,可这个时候看到一脸温和的父亲,话居然就这么冲口出了出来,待得说完,眼眶红了起来,一时间哽咽起来。
“长辈的事情,你就无须多问,我跟你母亲的事情……从来就有问题,你也不必多问,你现在是要嫁进太子府的,多关心太子那边,免得太子怪罪于你,到时候进了太子府,恐怕也不会好。”柳尚书叹了一口气。
“象母亲一样吗?一直冷冷清清的住在后院吗?”柳景玉被柳尚书脸上的平静刺激到了,竟然一再的冲口而出。
柳尚书站定脚步,目光落在女儿的身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答非所问的道:“你母亲……手段不一般,不但凌厉,而且恶毒,她的心思我猜不透,也看不透,只是从来没想过有世家小姐会象她这般有心机,会象她这么心狠心辣,我就怕你母亲……会连累你。”
“所以……所以,曲府的四小姐跟您……跟您没关系?”这话终究顺着前面的话冲了出来。
沉重的压了她心底十几年。
“曲四小姐和我?”柳尚书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女儿问的这句话,愕然的看着她,“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种胡乱说法?”
他的神色极自然,也很诧异,一看就是真的被问愣住了,而跟着愣住是柳景玉,她的嘴巴动了动,很困难的想扯出一丝笑容,可是笑容几乎都是僵硬的:“没……没什么关系吗?”
“能有什么关系?她是曲侍郎的女儿,能跟我有什么关系,莫不是?”柳尚书忽然明白过来,脸色蓦的转白,而后气的转青
,“是你母亲又在跟你胡说什么不成?我跟曲四小姐的生母自打进京之后,就从未见私下里见过面,真是一派胡言!”
“从未……胡言……”柳景玉整个人都在颤抖,她查过曲莫影,知道曲莫影的生母是她嫁进京之后数年才生下的,而父亲说自打进京,两个人就没私下再见过,所以说,曲莫影跟父亲没有关系,曲莫影不是父亲的私生女。
可这……怎么可能?
这是母亲从小就跟自己说的事实,一再的印在心头,看着父母貌合心不合的样子,看着他们两个分别在内外院,往日里连见也不见的样子,柳景玉从心里恨小越氏,恨曲府的这位四小姐。
恨的甚至想亲自掐死她。
而那个时候尚小的她,也的确是想这么做的,差一点点,那个时候她就凭着本能要了那个瞎女孩的命了。
恨了这么多年,怨了这么多年,现在却说两个人毫无关系,曲莫影跟自家没有半点关系,那么自己这么多年的恨意,又算得了什么?
自己为什么要去恨她,去恨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孤女,而且还是一个瞎女孩,母亲……她到底在干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误导她?
让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恨着,一直怨着,甚至对父亲也极冷淡。
柳景玉的脸上露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神情,透着一股子古怪伤心。
“你母亲说的话……你不必当真……她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很古怪的恶毒的疯子,看不得他人好,只要是好的,她就想抢过来,恨不得所有的好处,都是她的,这种的人,你让为父怎么跟她安生的在一起。”
柳尚书这时候也明白了柳景玉话里的意思,又气又恨,却又不能拿柳夫人怎么办,只能咬咬牙,恨恨的对女儿道。
“你要小心别人的同时,也要小心你母亲。”
柳尚书说完,心头郁结,也没打算再让柳景玉跟着,对她道:“为父还有公事要处置,你就先回去吧,记住,身边的人必须是你的心腹,记住是你的心腹,不是其他人的,你母亲的也不行!”
看着父亲离开,柳景玉的眼泪再凝不住,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掉,伸手扶住一边的树干,哭的竟是泣不成声。
身后的丫环见柳尚书离开了,急忙上前来劝。
好半响,柳景玉才停了下来,眼睛红肿的看了看空旷的院子,向来柳府在世家中被认为后园很干净的,的确很干净,眼前一个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