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真的可行?”太子脸色沉冷的坐在书房,问着手下的几个幕僚道。
屋内没有其他人,几个侍候的小内侍都站在院门外远远的地方,一动也不敢动。
“殿下,眼下只能如何,若是让皇上发现您,可就麻烦了。”一个幕僚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殿下之前还是太性急了一些。”
“殿下,眼下也的确如此,郧郡王此人,恶焰滔天,殿下除恶不清,必有反噬,太子妃在这个时候没了,太子必然守在府中,没有人再就此事怀疑您的,这种事,必然是出自皇家之手,如果不是您,那就可能是景王,也有可能是魏王,甚至还可能是……”
这个幕僚说到这里再说不下去了,伸手指了指头上,暗示是皇上。
魏王是皇上的三子,自来病弱,身体不好,往日里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但这也不能说明他不可能,皇家子弟有时候笑到最后的,都可能是最初的时候最不起眼的那个人。
至于皇上,皇上对裴元浚恩宠有加,但谁能说的清不是因为裴元浚的兵权呢?
只要皇上还算清明,必然不会看着裴元浚独大,以后造成主弱臣强的局面。
“太子妃出事了,那么凌安伯府呢?”太子脸色阴寒的道,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憔悴,眼神却有些烦燥,跳过了之前的话题换了另外一个。
“太子妃既然出了事,凌安伯也差不多时候了,就近的时间吧,免得夜长梦多,这以后的凌安伯可以让季府的二房承继了,有侧妃娘娘在,这事以后就算是过去了。”一个幕僚提议道。
听他这么提议,其他几个幕僚也连连点头,对看了几眼,各自称好。
太子妃和凌安伯的事情,就如现两块大石头重重的压在他们心头,每每想起都觉得心慌,谁能想到太子妃嫁进东宫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而且这事还突然的很,甚至于太子也是不得不为之,之后甚至为了封锁消息,制造了假话,只说太子妃为救太子受伤,生命垂危。
而凌安伯也因为爱女如此吐血受病。
至于太子妃那位妹妹,也是因为突发急病殁了,又怕冲撞了太子妃的大喜事,草草的葬了。
这些事如果全发生在一起,太过让匪夷所思,既便是太子殿下也扛不住,不得不把事情用谎言往后拖。
其实书房里的人都知道,太子妃早早的便被逼入临渊阁死了。
至于凌安伯的事,更加是不能说了……
太子裴洛安伸手按了按突突跳着的太阳穴,头低了下来,书房里一时间空叔的安静了下来,带着几分诡异的说不清楚的凝重。
忽然一个小内侍怯生生的在离门十步开外禀报道:“殿下,季侧妃娘娘替殿下送来一碗她亲手做的点心。”
小内侍身后,季悠然一身华服,高高挽起的发髫上面,还插着两支垂落下来的凤首簪,凤首下挂落几颗一样大小的圆润珠子,行动间,微微晃动,越发的显得人比花娇,脸上娇柔的笑意,含情脉脉的看向书房门口,却又极懂规矩的没有上前。
太子的唇抿了抿,然后道:“孤不饿,先下去吧!”
小内侍为难的看了看身后的季悠然。
季悠然脸色一凝,她现在在东宫过的极悠然,虽然不是正妃,却是眼下东宫内唯一的有位份的女主子,谁见了她不是巴结一句娘娘。
裴洛安对她也极好,有什么也都会想着她,有时候甚至还会看着她发呆,眼神中难以掩藏的温柔,那几个原本在东宫的替太子开人事的宫女,还想挑衅自己,也被太子挡了回去,自此,季悠然过的越发的顺心起来。
以往她也来太子的书房,虽然很懂规矩的没上前去,但太子往往都会让她唤进去,既便里面有议事的幕僚,也会让他们先避在一边,而眼下,太子殿下拒了她的好意,季悠然甚至觉得站在一边的小内侍看着她的目光都是带着嘲讽的。
一时间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下来。
好半响,才扯出了一个笑意,向着书房门口行了一礼,柔声对小内侍道:“既然殿下在忙,我就不打扰殿下了,一会殿下若是肚子饿了,你就把点心端进去。”
说完让身后的丫环把手中的食篮递给小内侍,转身离去。
行止之间落落大方,不争不抢。
裴洛安在里面听到门口的说话声,脸色好看了几分,季悠然果然还是那个识大体的女子,极合自己的心意。
“就按几位先生说的,让凌安伯在最近一段时间也去了吧,然后请旨定下侧妃的父亲季永安为新的凌安伯。”裴洛安一锤定音道。
“如此甚好。”
“对,就这样。”几个幕僚连连点头。
但是有一个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加了一句,“殿下,这几日凌安伯府也要看紧了,可不能发生意外。”
“那是自然,问问凌安伯府什么时候来祭拜太子妃,祭拜完之后,就传消息出去凌安伯殁。”裴洛安沉声道,这是最好的。
太子妃和凌安伯两个都死了,那些事情才能真正的埋下去,把所有的一切都埋了下去,这以后再不是心腹大患。
只是可惜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布置,而且还连累到季寒月,这一切都是季永明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造成的,如果他乖乖的把自己要的交出来,自己又何至于做到现在这一步,季寒月要恨只能恨她的父亲,跟自己没有关系。
自己也想留下她的命,是她自己想不开跳下临渊阁的。
手指微微颤抖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