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留给为臣的,据说是为臣的生母留下来,特意给为臣未来的王妃的。”裴元浚懒洋洋的道。
“放在……襁褓里?”皇上的声音颤抖了一下。
“应该吧。”裴元浚不以为意的道,“为臣新娶了王妃,突然想起这件事情,就让王妃戴了簪子过来,只是没想到还惹出了一番麻烦事。”
“这簪子……”皇上因为激动声音有些破音,但终究把簪子递给了力全,“这簪子拿回去吧!”
这么短短的几个字,皇上一下子仿佛苍老了许多,整个人都没了精神,重新在椅子上坐定。
力全把簪子递给裴元浚,裴元浚接过看了看,把上面的两支凤翎又取了下来:“皇上,这翎子放在这里不合规矩,为臣斗胆取了下来完璧归赵。”
凤翎重新取下,放置在御书房的案头,看着依旧如当日一样,仿佛穿越了时空一般,但当日那个戴着簪子的女子却已经不在了。
年青时多么意气奋发,仿佛做什么都有极大的理由,都是为了家国天下,到老了才想到这一切终究是不值的。
况且当时的一切,也不是一定需要如此,缓缓图之也是可以的。
“力全,朕是不是错了?”看着裴元浚和曲莫影离开,皇上神色疲倦的道,眼眸微微垂下,这时候他只是一个日暮西山的老人,只是一个垂垂老者,不再是大周朝高高在上的皇帝,一个孤独的老人。
“皇上,您当时也是没办法,也只是想暂缓一下。”力全小心翼翼的答道,目光扫过皇上的脸,眼眶不由的红了,皇上是真的老了,现在最多问的仿佛就是这么一句话。
“其实……朕如果多用些心,多让人守着,也不会让她早早的就这么去了。”皇上的声音暗淡,后悔莫及。
那个冷宫,那一处也是让人护着的,只是没想到有人会在他眼皮底下动作,那一日的意外太多,到现在他也不能确定是谁,谁都有可能,但偏偏似乎谁都没有证据,他当日也处理了一部分人,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一个被贬在冷宫的皇后,就有这么多人容不下她吗?
“皇上也一直念着娘娘,也一直念着皇子的。”力全不敢多说,知道内情越多的他,更不敢随便说什么。
“这簪子她是什么时候放在孩子的襁褓里的?怎么就……会放进去的,她是自知要去了吗?”皇上睁开眼睛,直直的看着空着,神色间有些吓人,脸上青筋暴起,仿佛对面就有他的仇人似的。
力全急忙走过去在他背后轻轻的按捏着他的肩膀,让他放松下来。
“太子对兄弟真的这么无情?可他现在也没什么大错!景王呢?英王他……能不能担起大任?”皇上道。
这话是自言自语的,也不需要别人来答,可既便如此,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的力全,却已经明白皇上的心意,不敢置一词,只小心的侍候在一边。
眯起眼睛朝外面看了看,这天恐怕要变了。
现在还需要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份……
簪子没有再插回曲莫影的头上,曲莫影握在了手上,两个人出了宫上了马车。
“王爷,要不要帮你做什么?”坐下后,曲莫影试探的问道,手里的簪子递了过去。
裴元浚接过簪子看了许久之后,忽然放了下来,身子往后一靠,笑道:“不用你做什么,你原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本王的事情你无需担心。”
“真的不用吗?”曲莫影问道,接过他递过来的簪子,小心的藏于袖中,这个簪子很明显对于裴元浚是很重要的东西。
“以后不会了!”裴元浚淡淡的道。
这话说的突兀,曲莫影愣了一下之后却听懂了,这说的就是簪子的事情,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今天的事情虽然是自己应计,但也有他的算计在内,这是为此事对自己道歉了:“无碍的,我们夫妻是一体,你的事情就是妾的事情。”
“在本王面前,不需要这么客气,不用这么称呼。”裴元浚伸手把她抱了起来,放在腿上,原本阴寒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声音不高,仿佛有一缕羽毛滑过心头,让人一阵酥软,从心头蔓延到四肢。
“我?”曲莫影眨了眨眼睛。
“对,你!”裴元浚极平静的道,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没有外人的时候可以称呼本王的字元康。”
“元康?”曲莫影下意识的开了口,被他引着说话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开口。
“对,据说这个名字还跟娘有关。”裴元浚带着几分嘲讽道,“只可惜她生下我之后,并不安康。”
“会好起来的。”曲莫影伸手拉着他的衣袖道。
这个字,其实他并不愿意听到的吧……
“怕不怕?”裴元浚笑了,笑的惬意,眉眼生动潋滟生波,这一笑,连整个马车厢似乎都亮彩了起来,手落下握着曲莫影的柔荑。
“不怕!”曲莫影回握他修长的大手,看着他修长的手摊平在自己面前,也笑了。
“那陪我一起走下去?”裴元浚的话说的很轻,似乎怕吓到曲莫影似的。
曲莫影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自打同意嫁过来,她就跟他同心同德的,同一心意。
简单的一句话,似乎点燃了裴元浚眼中的潋滟,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两下,静静的看着曲莫影,只看得曲莫影双颊飞霞,谁能经得起他这么脉脉含情的看着,伸手推了推裴元浚一下,娇嗔道:“王爷,没什么好看的。”
真的没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