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击大队的人走了,郑国泰看着院子里堆的那一大堆子弹也犯了愁,这一堆东西都是实心的,分量绝对不轻,要把它们带回山上可是有点麻烦了,小分队总共就三十几个人,每人得带多少才能把这批子弹、手榴弹都带走,
留到村子里,那就更不妥了,现在这个战乱的年代,村民们得到这批弹药只会招灾惹祸,绝对不会让他们发财致富的,平时都是像宝贝一样抢着的子弹、手榴弹,这会儿倒成了累赘了,算了,还是在村子里找找,看看谁家有平板车、手推车之类的运输工具,暂时租用几辆,实在不行买几辆,怎么也得把这些弹药给运回桐柏去,
眼睛往周围一看,郑国泰就看见这家的主人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了,年轻女人已经进房间了,衣裳都被那个朱大队长给扯破了,这样衣不遮体的站在一群大男人面前实在不像样,那女人进房里换衣服去了,
“老嫂子,你们家的男人去哪儿了。”郑国泰刚才就觉得奇怪了,怎么这家一个男人都沒有呢,本來他还以为被绑住的那帮庄稼汉里面会有一两个是这家的,哪知道绑绳一解开之后,那群家伙一个个全都翻墙头跑了,把人家墙头上的砖都给扒掉了好几块,却连一个留下的都沒有,在农村,男人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一个家只有两个女人,让人很难想象这个家庭平i里是怎么过生活的,
“我儿子铜锁前年被抓壮丁的抓走当了[**],前一阵子他还捎信回來说是部队到了这附近,到现在也沒回家來看过一次,这是我的老闺女,本來想招个上门女婿的,可谁知道眼瞅着就要成亲了,男方一家却得了窝子病死了,唉,这就是命呀。”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和对生活的无奈,
“我们得用车把这些弹药拉走,老嫂子能不能帮我们在村子里借几辆车呀,我们给钱,算是租的,要是谁家愿意卖,我们买也可以。”不想听这老夫人絮叨她家里的事,郑国泰赶紧打断话头,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來,
“行呀,恩人救了我们娘们的命,帮恩人借几辆车我老婆子还干得了,不过,我们这个村子穷,恐怕沒有你要的那种几匹马拉的大车,手推车行吗。”老太太一听能帮上恩人的忙,顿时來了jing神,拍拍衣服上的浮土就准备出门,
“行,只要是车都行,走,我跟你一起去借车。”老太太出去了,这院子里就剩他闺女一个人在家了,瓜田李下的,郑国泰也不想留到这儿,另外他也想到村子里转转,看看朱庸那个第一游击大队给这个村子造成了多大的危害,以及那帮家伙们是不是真的全都离开了,
走出院门,街上仍旧站了不少村民,人们都在朝这家院子大门口看,老太太在前,郑国泰和王华在后头跟着,几个人一出院门,外面的村民立刻一阵喧哗,“是他,是他,就是他们。”郑国泰一愣,这是怎么个意思,不会把我们当成和朱庸是一伙儿的吧,
“宏远叔,这些大兄弟想要租几辆车子,你瞅瞅谁家有能不能帮着张罗一下呀。”老太太向人群里看了几眼,突然大声喊了起來,
“中啊,租车子的事儿包到我身上了。”一位头上包了条白毛巾的老汉分人群走了过來,“车子是长官们要的吧,你们救了我们一村人的命,几辆车子算什么,庄户人家的小车,闲着也是闲着,别说租不租的,要不是这些都是平常生计用得着的家事,就是送给长官们也不算啥呀。”
“呵呵,老哥客气了,用车子我们肯定给钱,这是我们那儿的规矩。”租几辆小车才几个钱,郑国泰能因为这几个小钱损坏了他在村民们心中的高大形象吗,“老哥能帮着借到车子就麻烦快点,我们还着急赶路呢。”來的时候太阳就往西斜了,來了又和朱庸的第一游击大队纠缠这么长时候,现在太阳都落下去半边脸了,估计回到山上都得到凌晨了,郑国泰心里能不着急嘛,
“你们还要走吗,天都到这般晚了,你们要去哪儿呀,长官们是我们整个村子的恩人,我们这儿穷,也沒啥好吃好喝的招待各位,长官们今天晚上就留下來吃顿粗茶淡饭,也算让我们尽尽心意吧,吃完饭睡一宿,明天早晨喝碗汤再走吧。”这位宏远叔很是热情的极力挽留,
“这,好吧,那就麻烦宏远老哥,给乡亲们添麻烦了,不过老哥,明天上午我可是一定要走的,你也知道我是军队里头的,军队有军队的规矩,到期不回可是不行。”
“这你就放心吧,误不了你的事,后生们,把打谷场清理出來,我们请恩人吃饭。”宏远老哥一声招呼,人群连声响应,有那腿脚快的年轻人已经飞跑着回各家去找材料了,“我是这赵家岗的村长,叫赵宏远,长官也别叫什么宏远老哥了,你就叫我的名字赵宏远就成,你叫我老哥我承受不起呀,吃完了饭,晚上长官就住到我家去吧,我家比铜锁家宽敞,长官住着也舒坦。”
这是什么话,本來人家村长是一番客气话,可落到郑处长耳朵里怎么这么别扭呢,叫你老哥你就受不了,看你那满脸的褶子,怎么也不得有六十岁呀,你比我大了快二十岁了,我怎么就不能叫你老哥了,咱俩看上去年龄很接近吗,还有,你说你家宽敞,我住着就舒服,难道这边这座院子还住不下我吗,那我成什么了,
知道人家是一番好意,这话也是随口说出來的,沒那么多深意,郑国泰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