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一郎,你等着,早晚有一天叔父会为你报仇的。”神田中将咬牙切齿,满脸的狰狞,“还有你,一郎,我也会为你报仇的,我会亲自把你们俩的骨灰带到靖国神社的,放心吧。”
神田正种由悲戚到愤怒,再到悲痛yu绝,两种负面情绪來回变换,脑袋已经有点昏沉沉的了,他的侄子,或者说是儿子佐枝一郎就死到五百军,死到高全手里了,神田中将还沒來得及找高全报仇,他的另外一个侄子神田广一郎再次死到了五百军手里,你让已经五十岁的神田正种怎么能受得了。
“将军,请保重,广一郎大尉已经成神了,将來回国我们可以到靖国神社去看望他们,请节哀。”靠后站着的贴身jing卫发现神田正种神se不正,赶紧安慰他。
“是的,中将阁下,请一定要节哀保重,过度的悲哀或者生气对身体的损害都是非常大的,为了您的健康,请忘记今天的事情吧。”穿着白大褂的军医也在旁边劝慰着神田师团长。
“我知道,谢谢两位的好意。”神田正种用手巾擦着眼睛,向身边的两位手下点头表示感谢,人家是不是真的关心他,神田中将还是能分辨出來的,“岩村君,请把床单掀起來,我要再看一遍广一郎的身体。”
第六师团接着还要战斗,就算现在天气寒冷,尸体不会变质,也不可能随军转移,i本军队中要保存某人的遗体,一般都是只带骨灰的,神田正种虽然贵为师团长,却也不能为了侄子违反了丧葬制度,在火葬之前,神田师团长想要最后再看侄子一遍。
“中将阁下,遗体还是不必看了吧,大尉是在战场上牺牲的,遗体上难免有伤口,看了让人心里更加不舒服,您现在情绪还不稳定,为了您的健康,请不要看了。”岩村医生向神田正种连鞠了几个躬,他一个医生,劝死者家属不看遗体是很正常的,可他这样连连鞠躬就有点过分了,这人又不是他打死的,他在这儿鞠躬道歉干什么。
虽然感觉出來医生态度有异,不过现在的神田师团长根本就分辨不出太多的东西,中将阁下只是想要看看侄子的身体,不在最后看一眼他肯定会遗憾上很长时间的,“岩村君请不必说了,我是一名军人,多次在战场上作过战,见过无数回生死,至于伤口,战场上还会少了伤口吗,你放心,我能够承受得住。”
如果不是为了保持最后一丝师团长的尊严,神田中将早就自己动手去把那块裹尸布撩起來了,哪儿还用和一个小小的少佐军医唠叨这么老半天。
看见神田正种态度坚决,岩村医生也沒办法了,他是医生,对病人及家属的不合适举动只能起到规劝作用,不管对方是不是中将,他这个医生都沒有权利去阻止别人做任何事情的,“好吧,中将阁下,请您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曹长,请注意搀扶住中将。”
“嗨,请放心。”jing卫朝着医生鞠个躬,跨前一步到了中将身后半步。
军医岩村弯腰慢慢把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掀了起來,神田正种两眼含泪地看着侄子的肉身一点一点露出來,脸颊、胸口,两处中弹,不对,“岩村君,广一郎的衣服呢,为什么把他的衣服都给脱了。”神田正种看着军医的眼神已经有了一丝怒气,侄子是帝**人,就算死了之后火化也要穿着军装的,大i本帝国再穷也不缺这件军装。
“衣服。”岩村惊讶地看着神田正种,他显然是沒想到中将阁下会对穿沒穿衣服有意见,“大尉被送过來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他的衣服不是我脱的。”这得赶紧澄清,从死尸身上扒衣服什么时候都是不对的,身为医生就更加不能这样干了,传出去他曾经亵渎过尸体,今后谁还会來找岩村医生治病。
“送來的时候就沒穿衣服。”在神田正种犀利的目光下,岩村医生浑身不自然的点头确认了一下,“继续往下吧,岩村君。”神田中将吸了口气,努力把情绪控制住,吩咐医生往下继续。
“咦,这,这是什么。”神田正种的声音有点颤抖了,岩村医生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把裹尸布从头掀到脚,有些事大家一看就知道,完全沒必要再说出來的。
神田正种圆睁着两只眼睛颤抖着两条腿往前迈了一步,看样子是准备蹲下去仔细查看的,“广一郎。”突然,神田中将从嗓子眼里喊了一声,身子一晃向后便倒,好在后面的jing卫曹长两只眼睛一直沒离开过中将,神田正种身子晃的时候曹长就往前走了,中将身子往后倒,曹长也已经站到他背后了,神田中将到了一半就被他的贴身jing卫抱住了。
“将军,将军阁下。”曹长抱住神田中将大声呼喊,那边的岩村医生也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中将阁下受刺激过度,突然发了急病吗。
到底是医生,几步跳过來,伸手掐住神田中将的人中展开急救,曹长把中将慢慢放到地下,配合着医生给中将做人工呼吸,经过几分钟的急救,神田正种长叹一声悠悠醒了过來。
“广一郎,呜呜……”神田正种坐到地下看着不远处下身明显缺了一块东西的神田广一郎,禁不住痛哭出声。
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像神田正种这样杀人像割草的杀人恶魔,竟然也有流泪哭泣的时候,四年前他在南京城里成百上千杀人的时候,是何等的疯狂和变态,当他亲手用军刀砍下一个又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脑袋的时候,谁会想到,这家伙也会为一个人的死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