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间,川叔回来了,一并把钱退给了许娇杏,只说老牛昨儿个没吃到草,发脾气才不肯走。
之后,还怕许娇杏将老牛替换下来一般,他赶忙保证道:“我往后日日给他吃够草,它就不会这样了。”
许娇杏点头。
马车虽比牛车方便,但如今铺子才开着,事儿正多,也没必要急着去换。
晚些时候,铺子里断断续续的来了两桌客人。
桂芬嫂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谢氏见了,忍不住就朝白家茶馆的方向努了努嘴:“你瞧瞧人白家茶馆,三天两头的,就那几桌客人,还是正门面呢,人家都没慌。”
桂芬嫂子悄悄地朝着茶馆的方向瞄了一眼,终是忍不住道:“这白家是出了名的富户,这生意也这么惨?”
谢氏好笑:“白家可不是靠这些赚回来的银钱,人家是靠买田地发家的。”
这事儿,桂芬嫂子也听说过。
据说,当初白家家主只是季家的门客,后来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有了钱,发了财,连着季家的百鹤居也让他们分了一半去。
再后来,季家家主就因病去世了。
那时,她家男人还去季家帮过几日工,只说那新的季东家,年纪轻轻的就少年老成,很是不凡。
想到此,桂芬嫂子就扭头朝着谢氏悄声嘀咕了一句:“当初,杏儿差点就让桂仙婶儿嫁给季家去了,听闻那季财主一表人才,若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谢氏打断了:“呸呸呸,说的什么话,冲喜能算嫁吗?要我说,谢安这样的才好,家境虽比不上季家,但为人谦和有礼,最重要的身体好!”
桂芬嫂子无奈,心里暗道,那也要人家娇杏看得上才成啊。
此时的许娇杏正在灶间熬着红糖,她特意买了些葡萄干和花生碎,打算加在冰粉上面。
她本想让谢氏去东市看看有没有卖西瓜的,若是有卖,价格也合适,她就加一些在冰粉上面。
可看着谢氏和桂芬嫂子聊的正热络,她张了张嘴,终是没有打断他们。
若是她知道了他们聊的内容,她肯定得吐上一口老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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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许家可不平静。
许香慧不愿嫁给谢阿牛,自醒来后就寻死觅活。
小王氏也看不上谢阿牛。
有了真的谢安做对比,这谢阿牛是要多粗鄙就多粗鄙,如何也入不了她的眼。
可如今,也不是她愿不愿意让女儿嫁给谢阿牛那么简单了,毕竟,世人都知道香慧和谢阿牛的事儿了。
在这白庙村,若是一个女子许上两姓人,这唾沫星子都能把人给淹死。
更何况,她家香慧的肚子里还有一个!
眼下,大伙儿不知道这事儿还好,若是香慧不嫁给谢阿牛,那谢阿牛将这事儿说给了别人听,只怕是要断了香慧的活路。
于是,她忙就好言好语的劝起了许香慧,就想让她收了不该有的心思。
可许香慧打小就被她给宠坏了,任由着她讲什么大道理,到头来,还是不顶用。
小王氏原本还想将她关着,关到她和谢阿牛成婚的日子,再让她出来。
到时候,她终归会认命的。
谁知道,许香慧压根不是那种会认命的主。
她不是拿东西砸自己的肚子,就是在屋里窜,只想将肚子里的野种给搞没了。
小王氏初发现时,自是心疼她,少不得又温声劝了她一阵。
可许香慧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的拉住了小王氏的手,悄声道:“娘,咱们把孩子打了吧,不要它了,咱们不要他了。”
小王氏赶忙要去捂许香慧的嘴。
旁屋里还有许马氏呢,她要是知道了这事儿,还得了?
到时候,再将这话往外头一说,她面子里子也没了。
许香慧则直接跪在了她面前,满眼通红:“娘,你难道也愿意看着女儿嫁给那谢阿牛?他要什么没什么,我嫁过去,一定会跟着吃苦头,到时候,娘你就是真的谁也指望不上了。”
小王氏自是知道这道理。
那谢阿牛连着平哥儿都不如。
早些时候,她要是直接将香慧许给平哥儿,那也好过如今啊!
许是看出了小王氏心中所想,许香慧帮忙就拽住了她的手,道:“娘,赶得及的,现在还赶得及,只要这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只要这村里没人知道孩子的事儿,一切都可以重来。”
小王氏心中一震,她如何就没想到这上面?
许香慧猛的跪在了地上,就朝小王氏磕了一个响头:“娘,女儿求你了。”
“香慧,你的红糖蛋。”这时,外间传来了许香巧的声音,不多时,许香巧端着粗瓷碗就推门走了进来。
自从误以为许香慧怀的是谢少东家的孩子后,小王氏每日都会让许香巧给她做两个红糖蛋。
如今,虽是糟了变故,小王氏不舍得自家鸡蛋了。
可看着许香慧整日寻死觅活的,小王氏只怕她不愿顺顺当当的嫁出去,只得继续用好吃的哄着她。
许香巧没想到许香慧正跪在她娘面前,两人哭戚戚的,很是奇怪。
她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被小王氏呵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你妹妹不舒服,还不赶紧出去?猪草打了吗,生来的贱命!”
许香巧打小就知道小王氏不喜欢她,如今,她也早就习以为常了,忙放下了红糖蛋就往外头走。
适才关了门,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了小王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