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杏刚把拉好了面团,全丢到锅里,就去拿筲箕里的地丁菜。
她打算凉拌一个地丁菜,这个季节已经有很多野菜都老了,也入不得嘴了。
可张七婶摘的这个地丁菜格外的鲜嫩,凉拌起来肯定很好吃。
才刚刚拿了一大半的地丁菜,许娇杏就发现了大半腿的羊肉。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朝着张七婶看了过去,就看到张七婶朝她笑了笑:“彩云,你太瘦了,这是娘专程给你和大孙子带来的,一并烧了吃吧。”
这是张七婶给顾彩云带的,她哪儿能吃?
将羊肉放回筲箕里,许娇杏又用筷子捞了捞面,免得面块沾在一起。
“彩云,娘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快把这半腿羊肉弄来吃了,这是我专程给你拿来的呢。”
张七婶见许娇杏不碰那羊肉,于是,又将羊肉拿出来,递给了她。
“我和阿满都不吃羊肉。”许娇杏说着这话,重又将羊肉放在了筲箕里。
张七婶有些诧异,一时间,面上又愧疚满满。
她连着彩云和大孙子不吃羊肉都不知道,看来,她这个娘当的,还真是不称职。
阿满看了看许娇杏,又看了看张七婶,没有说话。
等面块好了,许娇杏凉拌好了地丁菜,三人又坐到桌面上开吃了。
许娇杏本就吃过饭了,所以,她吃的也格外少,全当陪儿子吃了。
张七婶吃着面块,忍不住就红了眼眶。
“彩云,娘这辈子最对不住的就是你,没有想到,娘还能吃上你一口热汤面,娘心里过不得。”
许娇杏皱了皱眉头,张七婶这次犯病明显比上次还要严重,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只怕会更糟糕。
曾经,她的诊所里就接诊过失心疯的患者,像张七婶这种,早些用针灸调节神经,再佐以药物,想恢复,只怕也不难。
也不知道,若她治好了张七婶,自己和顾余淮的恩怨可不可以就这样一笔勾销了!
想到此,许娇杏很是欣喜。
吃了饭,她送张七婶回去的路上,她又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阵。
这个法子确实是可行的,那顾余淮明显就是个大孝子,不可能让他娘有事儿的。
她还得找个机会跟顾余淮摊牌,既然他还没死,那等她治好了张七婶的病后,她还得问顾余淮要一张和离书!
往后,天大地大,她带着阿满好好过活儿,多好!
许娇杏把张七婶送了几个田坎后,张七婶就不让许娇杏送了,毕竟许娇杏孤儿寡母的,又生的好看,张七婶怕她被人惦记。
可这黑灯瞎火的,许娇杏也担心张七婶的安危啊。
于是,她和阿满就跟在张七婶身后,直看着她到了家,她们娘儿两方才回去。
只是,她这才刚走,顾余淮就从一旁的竹林里走了出来。
“老大,这小娘子心地可真是好,伯母不让她送,她就一路在暗中送伯母回来,人长得好看,还会善待老人,是个男人,都会喜欢这样的。”驼龙冷不丁的开口叹了一句。
顾余淮回头看他,也不说话。
驼龙只觉心里一阵紧张,赶忙解释道:“老大,我的意思是,他们喜欢归喜欢,那也没用,小娘子就是老大你的人,那些人只有干看着的份儿。”
“淮儿,你是不是在屋里?”茅草屋里,张七婶的声音传来。
顾余淮回神,就要往茅草屋里走,眼看着驼龙还站在原地,他忍不住蹙了蹙眉:“你还不快去?”
“去?”去哪儿?
驼龙有些摸不着北。
“送人!”顾余淮冷声回了一句。
驼龙恍然,适才想起小娘子正一个人走夜路呢,多危险啊,他是得去送送。
于是,驼龙二话不说,就赶着许娇杏离开的方向追了去。
“淮儿,你阿姐不吃羊肉的事儿,你知道不知道。”这时候,屋子里,张七婶的声音又传来了。
顾余淮应了一声,就快步往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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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许娇杏才在灶间给阿满做吃食,许香巧就来了。
许娇杏如何也没有想到许香巧会这么勤快,一时间怔了怔。
“阿满,来,吃两个窝窝头,姨专程在家里给你拿来的。”一到瓜棚,许香巧就塞了两个窝窝头给阿满。
阿满跟许香巧道了谢,许香巧就朝许娇杏走来了。
今日,许娇杏特意给阿满煮了红糖蛋,如今正打算起锅,见许香巧过来,少不得又问了一句吃了没。
许香巧点头,直接坐到了灶下帮她退火。
她似又想到了昨儿个的事儿,忍不住道:“娇杏,我还是头一回离开咱村去县里,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一定要跟我说,毕竟,咱们都是自家人。”
许娇杏把红糖蛋端到了桌上,叫了阿满吃饭,她这才回到灶边,探究的看着许香巧:“香巧姐,你当真愿意留下来帮我?”
她不排斥帮人,也深知自己不能因为讨厌小王氏,就连着许香巧也一并厌恶了。
可她就是心有芥蒂!
许香巧沉默了片刻,赶忙点头笑道:“这是自然的,娇杏,我若是不想帮你,我去你铺子上干什么,我们可是亲姊妹啊。”
这些话,许娇杏是不相信的。
但谢氏都答应了要留她,她就这么把人赶走了,岂不是太不给大伯娘面子了。
正想着,外间就传来了李铁蛋的声音:“阿满,我就知道你还没走,你这个瞌睡虫。”
李铁蛋说着话,人已经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