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没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他刚刚就在你这摊子前卖假货!”一个粗鲁蛮狠的声音传来。
许娇杏暗暗的将杨水生骂了无数遍,只觉这家伙当真是欠收拾!她才刚刚这么一说,被他骗的苦主就找上门来了。
真是活该!
不动声色的用帕子将装槐木耳的篓子盖上,再抬头时,许娇杏面上已经多了许多茫然:“不知道啊,我也是才来的。”
声落,许娇杏早将问她话的人看了个仔细,只见这人的一身肥肉都挤在了一起,偏偏因着他剽悍高大的缘故,竟有种孔武有力的感觉。
许娇杏觉得,他若是打上自己一拳头,自己肯定得痛上好些时日,如今,自己带着阿满,怎么看怎么都是弱势,还是莫要跟这人起正面冲突才是。
于是,许娇杏低垂着头,将阿满搂的紧紧地,装起了柔弱无辜。
“不知道?我怎么瞧着不像?他莫不是你男人?”这时,头顶上方那剽悍的男人又开了口。
许娇杏慌忙摆手,越发无辜:“这位大哥,你莫不是在说笑,我男人才死没多久,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男人浓黑的眉毛并成了一条线,有些不高兴道:“竟是个寡妇!难不成,还当真是让那骗人的龟孙子给跑了!”
这时,壮汉背后的随从说了一句:“在那里,那龟孙子跑那里去了 !”
于是,壮汉二话不说,又引着自己的人跑开了。
许娇杏松了一口气,就要夸阿满聪明,不想一旁的婶子又说了句:“小姑子,你可得小心了,刚刚那人可是临县恶霸的头目田仓鼠,杀人都不用偿命的。”
许娇杏点头道谢,心里则同情起了杨水生,骗谁不好,非得扯上县里有名的恶霸。
经了这事儿,许娇杏也不敢将槐木耳拿出来卖了,只怕那田仓鼠又返回来。
可这笋干却一点儿也不像想象中那么好卖,转眼集都快散了,也才卖了五六斤,许娇杏望了望还有大半背篓的笋干,一时间有些犯难了。
思虑了一阵,许娇杏终是带着阿满去包子铺吃了早饭,之后,又带着阿满往西市走去。
“娘,西市没有菜市的。”阿满有些迟疑的说了一句。
许娇杏自然知道西市没有菜市,可西市有不少的酒楼,那可是富人乡绅们常去的地方,兴许,这笋干和槐木耳都很好卖呢。
想着,许娇杏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许多,绕过了临县的乐水河,经乐水桥头就能到达对面的西市。
一进西市,许娇杏先是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鸟叫声传来,她经愕的发现连着好几间门面卖的都是各式观赏性的鸟,她有些诧异,又往里面走去,不乏卖猫卖狗,甚至于名贵花草的。
饶是西市如此热闹,也听不到一声商贩的叫卖声,整个市场,隐隐的就透着一股子低调的奢靡。
西市不但门面装修的大气,连着过往人的穿着都是格外的好。原本,许娇杏和阿满的穿着在东市还算不得多起眼,可一入了西市,那就是当真的寒酸了。
因此,沿路走去,不少人朝着许娇杏看来,那种目光,俨然就像是在看稀奇一般,看的许娇杏忍不住蹙眉。
好在阿满年纪还小,对于这些门缝里看人的存在还不怎生敏感,不然,许娇杏是如何也不愿意带阿满来这富人区的。
穿过了一条长长的花街,远远地就看到了一排花楼,而花楼上都站满了花枝招展,衣衫轻薄的女子。
当许娇杏沿着那排花楼经过的时候,立马就看到花楼前有不少穿着光鲜的男人被女人含情脉脉的拉进了楼里。
于是,许娇杏顿时就明白过来了,这连着好几件的张灯结彩的楼子分明就是古时候的青楼!
“娘,这些人怎么都穿这样?他们不冷吗?”这时,阿满的声音适时传来了,许娇杏吓了一跳,赶忙伸手捂了阿满的眼睛,训道:“看啥看,别长针眼了,赶紧跟我去干正事儿。”
阿满虽不能明白,可他向来都很听他娘的话,他娘让他不看,他也就不看了。
好不容易绕过了花楼,许娇杏总算是看到了一处极为壮观的楼宇,许娇杏拉着阿满过去一看,只见那楼子上挂着百鹤居的牌匾,瞧着这来来往往的客人,再闻着从里面传来的各类肉香味儿,许娇杏已经明白了,这里就是她要找的酒楼,而且这家酒楼的生意还不错!
许娇杏拉着阿满就往酒楼里钻,只是,没走两步就被人堵了去路。
来人佝着半个身子,探寻的看向他们,语气客气:“这位夫人,请问您可是包了席?”
许娇杏摇了摇头,那佝偻着身子的男子忽就站直了身子,一脸不喜的看向她:“姑娘,你是走错路了吧,我们这儿可是西市上最有档次的酒楼了,可不是东市那杂乱无章的破地儿,阿猫阿狗都能进。”
这人居然讽刺她和儿子是阿猫阿狗,许娇杏脸色阴沉,冷冷的说了一句:“也不一定,你不是也进了吗?”
说完话,她拉着阿满就往一旁的柜台走,她要去找这酒楼里的掌柜,可没功夫跟着狗眼看人低的小二废话。
只是,这才往前面走,那小二竟又跟了上来。
“姑娘,你要吃饭吗?这可是咱们临县季财主家的地盘,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眼下之意,大有赶人的意思。许娇杏可管不得这究竟是谁开的,她快步走到了柜台前,正好看到柜台里有个拨弄着算盘的算账先生,她忙开口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