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她被绑的次日晚上,唐卖肉的就直接把这脆肠送上门了。
只说是她定下了,因着她迟迟不肯上门来取,所以,他直接就把东西给送上门来了。
那时候,连着东家都不在了,大伙儿人心惶惶,六神无主,只有杨水生坚持着把铺面开着,还将这炒脆肠给推了出去。
还真是别说,这炒脆肠一推出去后,竟是格外的受欢迎。
待杨水生把东西过了称,又送走了唐卖肉的,大伙儿才接着吃饭。
吃过晌午,铺子上又来了客,许娇杏下意识的想上灶的,可眼看着杨水生也跟了上来,索性,她就直接把灶房让给了杨水生。
杨水生自是很不情愿,可劲儿的嘟囔道:“小寡妇,我不过让你捏了一张卖身契,你可真是好能耐,让我做这个,又让我做那个的,地主也不敢像你这么剥削人。”
他话是这么说的,可仍旧是往灶上去了。
许娇杏则在边上打下手。
她是觉得杨水生这么多日都扛下来了,那就说明,他对这些事儿,还是能胜任的。
若是她往后当真要开诊所,活是做点别的营生,到那时,她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放在这个铺子上了。
能及时的找个人帮她管理铺子,那自然也是最好不过的。
只是,她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人会是杨水生。
正忙着,阿花过来,只说酒肆的酒对他们涨价了,一坛贵了六七文钱,偏偏,也没听别家说酒水涨了。
这六七文钱本就不是一个大数目,可他们铺子上吃酒的人本就不少,一月下来,不说卖出一千坛,这七八百坛是能卖的。
这涨出来的银子,也是个不小的数目啦。
谢氏听了这话,直拉着许娇杏走,要去找那酒家。
当初,那酒家本就是谢氏随意找的,如今他这忽然涨了这么多钱,谢氏第一个不同意。
许娇杏也没有拒绝,忙过了晌午间,她就和谢氏直接往酒水巷去了。
这涨归涨,忽然间就涨那么贵,实在是不合适。
“咱们先找酒家商量商量,若是不行,直接换地儿就是了,反正以前这东市多的是酿酒的地儿。”谢氏一边走,一边兀自的说着。
许娇杏自然也是这么个想法,两人才绕过了一个形似葫芦的巷子,远远地,就听见前面传来了一阵呼救声,许娇杏和谢氏都是一愣,迟疑间,就看到有个满脸是伤,狼狈不已,学生装扮的年轻男子着急忙慌的朝这边跑来。
只是,他还没跑几步,就被人用重物从背后击了个正着,不多时,一群家丁围了上来,将那人给包围了起来,而那群人背后,又慢吞吞的走来了一个学生装扮的斯文男子。
不用想,许娇杏也知道这是另外一种‘校园霸凌’!
许娇杏不想生事儿,拉着谢氏就想走,冷不丁的,又被谢氏给拽了回去。
“等等,杏儿,你看,那人怎么长的那么眼熟,倒像是·····顾家三郎,你那小三叔!”谢氏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可这话才这么说着,她又后悔了。
毕竟,以往,顾春来和许娇杏的事儿,她也是清楚的。
此时,许娇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时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人群中的斯文男子身穿县学袍子,乌黑的发梢玉冠高束,相貌清俊,双目含笑,手中折扇,白玉为柄,很是贵气。
那折扇,很是熟悉,但许娇杏已经顾不得去想自己在哪儿见过这折扇了,因为,她更惊于这拿扇之人竟是······顾春来!
许娇杏愣了愣,只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先别说那手上的上好名扇,就说他那身上的衣服也不对劲儿啊,这顾春来再私塾念书念的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去县学,更不可能招呼的动这么多人。
谢氏可顾不得去探究那人到底是不是顾春来了,为免被人发现,平添麻烦,她拉着许娇杏就出了巷子,打算从另外一条路去酒水巷。
“大伯娘,这世上还能有一模一样的人?”许娇杏想着刚刚的场景,忍不住问了一句。
谢氏摇头:“顾春来他爹娘还被关在牢狱当中,他也不能过的这么逍遥吧。”
许娇杏一想也是,摇了摇头,她没再多想,两人直接从另外一个巷子拐进了酒水巷。
好不容易找到了酒家,她本想好好跟酒家商量商量,不想,人家根本就不让步,谢氏是个急脾气,听别人这么一说,她当下就冷了脸,拽着许娇杏就走,只说要重新找一家。
事实上,最后还真是让他们给找到了,同样质量的酒竟足足比之前那家便宜十来文钱。
许娇杏付了定钱,又让那掌柜每天晌午的时候,送酒上门,这才和谢氏离开。
出东市时,许娇杏顺路去看了看许长根,这些时日,许长根因为她的事儿,夜不能寐,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
叔侄两见了面,许长根又问长问短,直确定了许娇杏无事儿后,方才放心。
许娇杏也有些无奈了,从今早回来开始,她就不断的跟人解释着她没事儿之类的话。
她这嘴皮子都快磨起茧了。
同时,许娇杏心里也暖融融的,她心里清楚,也就大伯娘他们关心自己,方才会这么紧张自己。
她上辈子有名有利,却唯独没有这般诚挚的亲情,重生一回,倒也当真是不亏的。
谢氏给许娇杏泡了茶水,本说许香慧就在绣楼上,让她坐坐再走,可她这一上一下的,再回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