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气!许娇杏,你还真当自己是谁了?要不是那白麻子看上了你,我能往你面前耽误这时间?”刘桂仙冷啐了一口。
许娇杏暗道了一声果然。
桑三娘说顾家有意将她改嫁出去,而那个男人,竟然就是白麻子那个色鬼?
看着李桂仙手里的鸡蛋,许娇杏冷冷的笑了出来,两个鸡蛋,就想说服她改嫁,还真以为她是原主?
“想的倒美!”
许娇杏冷冷的嗤了一声,带着阿满回了屋,转身就将房门拴上了。
刘桂仙本还想跟进去,来个恩威并施,好歹要将她说服了才成,毕竟白麻子的定钱她已经收到腰包里揣着了。
可她哪儿想到,这许娇杏居然会这么的嚣张,居然敢关她这个婆母的房门!
刘桂仙彻底怒了,指着房门就哼道:“我可管不着你嫁不嫁,日子我已经订好了,一个月后,白麻子上门来接人,你要是不嫁,绑也得给我绑出去,你可别想着逃跑,不然我就把你儿子给卖了!你要乖乖嫁给白麻子,还能把你儿子带在身边!”
“我是独户,你卖一个试试看?”许娇杏不以为然,转身就去和面去了。
“小贱人,你给我等着!”屋外传来了刘桂仙气急败坏的声音,等她一走,阿满才诺诺的说了一句:“娘,白麻子不会就是那天那个老头吧,对比起来,他确实比不上三叔······”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许娇杏将最后的油渣放在面团里,忍不住就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行了,娘谁也不嫁,去生火!”
阿满一时就乐了,心说她娘娶一个回来也成,只要不是那老头子,也不是三叔,什么人都行。
夜里,娘儿两吃着葱油饼,又说起了日间拜龙王的盛况。
阿满很是兴奋,一双眼睛里闪着光亮,手舞足蹈的讲起了许大力将他扛在肩头,远远地看着水渠边祭祀台下舞龙的盛景,还说那祭品很是新奇,他从来就没见过,言语之间,还不无可惜,只觉他娘就应该跟他们一起去看看才是。
许娇杏见儿子高兴,心里也是高兴。
一边给他倒了一碗凉水,一边又催着他吃葱油饼,阿满见他娘表情平淡,顿时有些不高兴的噘嘴道:“娘你是没见着,当时那场景可热闹了,祭祀台上的人还扔了一些鸡鸭在水里,不少人在下游打捞呢!我就是太小,舅舅不肯让我下河去捞。”
许娇杏笑了,还想多问两句,这时候,旱地里传来了桑三娘喊她的声音。
许娇杏捏了捏阿满的脸颊,这就出去给桑三娘开了门。
此时外间天已经暗的差不多了,桑三娘一路借着昏暗的月色走来的,所以也走的格外慢。
许娇杏不知道桑三娘这会子还找她有什么事儿,正要开口问起,就见桑三娘端了个大瓷碗递给了她。
“今儿个不是上巳节吗,这是我做的荠菜煮鸡蛋,做的多,特地给你盛了一些来尝鲜,之前就想给你端来了,没想到你叔从山里打猎回来了,这不,我帮他搭了一手,忙到现在才空下来。”
许娇杏垂头看去,这一大瓷盆里果真装满了荠菜汤,而翠绿的荠菜汤里分明还有四个带壳的鸡蛋。
这个时代的鸡蛋可不便宜,饶是过年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也不一定能拿出两个鸡蛋来待客,桑三娘是有心了。
许娇杏有些不好意思,倒是桑三娘直接给她端进屋,放在了矮桌上:“咱家喂了鸡,你也用不着跟三娘客气,要不然,就真的是把三娘当外人了。”
许娇杏想着,桑三娘是个不错的人,她得一直跟桑三娘走动下去,这会子,桑三娘也是一片好意,若是自己再推迟,倒也显的生分了。
于是,她这就朝桑三娘点了点头,又跟她道了谢,这就拿了个大瓷盆出来,将桑三娘送的荠菜煮鸡蛋倒在了自家大瓷碗里,同时,又将桑三娘家的瓷盆洗了出来,装了几个葱油饼在里面。
桑三娘原也没有注意,待接过了碗,适才惊道:“你这咋还往我碗里放了东西?”
许娇杏笑了笑:“我自己做的葱油饼,留着到明日也不好吃了,三娘拿回去尝尝鲜,莫要嫌弃才是。”
桑三娘见许娇杏屋里确实还有好些饼子,当下,也就不跟她客气了,只催着许娇杏赶紧吃荠菜煮鸡蛋,自个儿则摆手出了瓜棚。
许娇杏本还想送送她的,只可惜了桑三娘一再不让,还直接帮许娇杏掩上了瓜棚的大门。
此时,天上的月色越发亮堂了,桑三娘一路从旱地回了家中,杨水生正好站在房门处打望着,见桑三娘回来,杨水生有些不满道:“娘,你又去那小寡妇屋里了?还等着你吃饭呢!”
桑三娘斜了杨水生一眼,没好气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小寡妇小寡妇的叫,多难听,人家阿满娘是个好姑娘,你往后要是能娶个她那样的媳妇儿,那咱们老杨家就真的是祖上烧高香了。”
杨水生撇着嘴,很是不以为然,娘儿两回了屋子,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当家人杨猎户已经坐在高座上喝起了酒。
桑三娘的目光在杨猎户的酒壶上打了几转,最后,终是什么话都没有多说,一声不吭的坐到了桌面上。
杨水生已经饿极了,端着碗就开始扒饭吃,眼看着一旁的空瓷盆里装着好几个葱油饼,他随手就拿了一个在手里吃。
葱油饼入口酥脆,劲道的很, 仔细一看,还有不少层次,每个层次之间还和着剁成了小碎块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