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杏觉着阿满一定没有见过这玩意儿,若是摘回去给他吃,他一定会很喜欢。
于是,许娇杏又采摘了一阵茶叶,这就去林子里捡了个长棍子,又在棍子的一头绑了勾子,站在树下将茶泡挨个挨个的勾了下来。
许娇杏勾的卖力,脖子都仰的发酸了,这才将所有的茶树泡都给勾了下来,背篓也差不多满了。
眼看着快晌午了,她忙背着背篓,快步朝山下走去。
回屋时,阿满还在练字,许娇杏将他写好的字拿过来查看了一阵,只见阿满竟已经写了好几页纸了,许娇杏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今儿个才教阿满写的字,他练的多了,竟还有模有样的。
欣慰之余,许娇杏从背篓里拿出了茶树泡给他吃。
阿满初时看到茶树泡还满脸新奇,待许娇杏了一句:“阿娘,今日那麻子脸男人来过这里,他问我你去哪儿了,还抓了糖给我吃,我没要。”
许娇杏洗茶叶的手一顿,心下了然,那人一定是白麻子!听刘桂仙的意思,顾家收了白麻子的定钱,他过来找她,定也没什么好事儿。
昨儿个刘桂仙口头上说说倒也罢了,她没想到,那男人竟找上门了,还影响到了她儿子,许娇杏既愤怒又恶心。
“你做的对,阿满,往后谁来了也不准开门。”许娇杏一边说着,一边思忖着,她该趁早打发了白麻子了。
家里的肉已经在上次用完了,许娇杏中午只简简单单的煮了个清粥,又凉拌了个竹笋,娘儿两就凑合着吃过了晌午。
因为阿满之前就吃了不少茶树泡,所以,总共也没吃几口饭,许娇杏看着他似乎又瘦了一些,心下就琢磨着明日到集市卖了钱,定要多割些肉给他补身体。
此时,外间新洗出来的茶叶早滤干了水分,许娇杏一边让阿满去灶下烧火,一边则将茶叶端到了灶边,准备炒新茶。
其实,她也从来没有炒过茶,只不过以前见人炒过,而且步骤也十分简单,她就打算尝试一下,总归炒失败的几率是很小的,再不济,留着自己吃也可以。
一边叮嘱着阿满控制好火候,许娇杏这就将茶倒了三分之一到锅里,又揉又搓的,很快嫩嫩的茶叶就被她揉的失去了水分,颜色成了深青色。
许娇杏不敢炒过火了,瞧着差不多合适了,就将茶叶装在了筛子里,继续炒第二锅,如此反复,所有的茶叶炒完,也用了快半个时辰的时间。
等她确保茶叶没有炒过火后,这才将装在筛子里的茶叶端到了外头去晾晒。
晌午时分,太阳越烈,许娇杏哄着儿子睡了午觉,自己则兜了十来个茶泡往桑三娘家走去。
她今日摘了太多的茶泡,这东西又不能放太久,阿满还小,不能多吃,许娇杏就想给桑三娘送一些过去,让她也尝尝鲜。
许娇杏到桑三娘家院子里时,桑三娘正在收拾灶间。她一见许娇杏来了,忙问她吹过饭没有。
许娇杏朝她点着头,将兜在衣服里的茶树泡一个一个的拿出来,放在了灶台上。
桑三娘看清她送来的是茶泡后,很是惊讶:“上山找到的?这玩意儿可不好找,你叔整日在山里打东西,也没见着过几回。”
许娇杏笑:“叔的眼里可看不见这些东西。”
桑三娘摇头笑了笑,拿了个茶泡在身上擦了擦,直接就咬了一口:“这味道还真是没变,我上一次吃的时候,还是怀着你水生哥的时候,那时候你叔可比现在耐心多了,还会想着给我找些好东西来。”
许娇杏好笑,又听桑三娘抱怨起了杨水生,说到后来,又将杨水生和别人比较了一番,没好气道:“阿满娘,你瞧瞧你那小叔子,又能念书,还能下地帮忙干活儿,那杨水生可比不得人家!”
许娇杏面色微愣,桑三娘似是想到了什么,忽就有些后悔自己提了顾春来,她还想解释两句,又听许娇杏说起了自己有意让阿满去私塾的事儿。
桑三娘家就没出过一个读书人,对于念书的事儿是一概不知的,但她一想到往常撒了秧苗,村里的私塾也差不多开始开堂了,便让许娇杏快些问清楚开课的时间。
许娇杏知道古时候的人念书都是要提前交束修的,当然,各个时代,各个地方对于束修的要求也是不同,于是,她打定了主意,明日去集市卖了新茶,再顺道去布坊给自己买匹新布做衣服,也好换身行头带阿满去私塾。
如今,大部分人家秧田才刚刚灌满了水,再加上桑三娘的绣工极快,相信不出两日衣服就能做好,到时,一定能赶得上书院开学。
下午时分,许娇杏又进山挖了些苦笋,回来时,天色就阴沉了几分,眼看着筛子里的茶叶已经晒的差不多了,娘儿两赶紧将茶叶收了起来,不多时,天上就下起了小雨。
这两日才刚刚升起来的温度,转眼又降了下去,白庙村本就紧挨着大山,入了夜,山风袭来,越发多了一股子寒意。
阿满身弱,许娇杏未免他染风寒,赶忙关了门窗,又回屋给阿满换了身夹袄。
次日,许娇杏进了城,直接就去百鹤居送了苦竹笋。
酒楼里的生意极好,肉煲苦笋卖的极快,许娇杏才送去,后厨就直接给她上了秤,算了钱。
许娇杏收了钱,道了谢,人还没走出酒楼,肩膀上被人猛的拍了两下,许娇杏曾听人说过民间有拍花的计量,只要稍稍在你的肩膀上拍一拍,就能将人拍晕,顺带着取走对方的财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