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力有些无奈,开门进去也不是,去妹妹那里凑合一晚也不是,这么说来,她娘是打算在外头将就了?
许大力看着他娘,顿时就有些难受。
他们又没偷又没抢,凭什么要受这个气?他要当真翻墙进屋开了门,奶奶还能不让他们进屋不成?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屋后头拿些茅草来。”许马氏瞪了许大力一眼,这觉自己这儿子实在是见不得机。
许大力无奈,知道说服不了他娘了,他也只有顺从的去屋后拿了茅草。
等他一拿回来,许马氏就将茅草垫在了身下,直垫的够高够软后,这才没让许大力继续拿。
许大力见她娘只铺了一个人的铺,当下就想让她娘好好的睡,终归他还年轻,就算是一天不睡,也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可这话还没有说出来呢,许马氏已经开了口:“你也别睡了,我一直睡的沉,晚上有什么动静都听不到,要是来了贼人的,那该怎么办?你给娘看着。”
许大力不疑有他,当儿子的,就该这么心疼娘。
眼看着许马氏睡了,许大力也跟着坐到了地上发呆。
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他决定下次回来,他一定得去看看妹妹,只希望妹妹莫要生他和娘的气才是。
外头的狗吠声此起彼伏,越到了后半夜,风也跟着大了,许大力正担心老娘会不会受不得这风吹,耳旁就传来了许马氏的骂咧声:“许大力,你死了吗,还不赶紧到出风口把风给我挡住。”
许大力回神过来,忙应了一声,快步的挡了去。
这一宿,许大力眼睛都没闭过,眼看着天才蒙蒙亮,他就想叫醒他娘,告诉她自己得去县里上工了。
这原本就请了一天假,若是晚去了,老板娘肯定会不高兴的。
迟疑间,许马氏伸了个懒腰醒来了,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她忙从茅草堆上站了起来,一边又催着儿子把茅草堆搬回去。
毕竟,要是许家人看见她睡的这么好,回头,肯定没有什么好话的。
许大力搬的极快,再度回来时候,她娘已经坐在石凳上打哈欠了,间或的,还能听到她骂咧着许娇杏。
许大力有些无奈,当下直接就说了一声:“娘,我得去县里上工了,回去晚了东家会不高兴的。”
“许大力,你娘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去上工?你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你想没有想过,你娘我一个人会被生吞活剥的!”
若是去晚了就视为旷工,那别说这一天的工钱了,一个月的工钱都会受到影响。 许大力想将这个事情的严重性说给他娘听,谁知道,他这话还没有说出来,又听许马氏抱怨起了自己男人死的早,自己如何如何被人欺负,种种······
许大力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原本以为天一亮,许家人就会开门出来,谁知道,都快到大中午了,许家的大门依旧是没个动静。
许马氏觉得不对劲儿,仔细想了想,终是扯着许大力往后门的方向走去,这才过去,正好就看到小王氏从地里摘菜回来,准备往后门去。
许马氏赶紧凑了上去,当做没事儿人一样跟她打招呼:“哟,他三婶,摘菜回来呢?”
小王氏想关门,可许马氏半只脚已经进了屋,一时间,她只冷着脸,好笑道:“怎么,在女儿那住不习惯,吃不习惯?我瞧着昨儿个不是吃的挺好的吗?”
许马氏怕小王氏当真不要她进门,赶忙赔笑道:“三弟妹,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小娼妇做了一锅的红甲虫,就为了毒死我家大力,我也是从她那儿讨气回来的!”
“你讨气?我看你是怕我们知道,你把许家的钱拿的大声,摆明了就是说给周遭的人听的。
“他三婶,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来顾小娼妇呢?”许马氏急了,只怕小王氏当真在她婆婆面前添油加醋,忙道:“他三婶,你前阵子不是让我借钱给你吗?这事儿好说,只要你别抓着这些误会不放,咱们还是能好好商量的。”
“真的?”小王氏原本还不耐烦的样子,如今听了这话,整个人的脸上顿时就涌了笑意。
许马氏赶忙点头,再三保证自己身上还有点小钱。许大力看在眼里,想起妹妹劝他的话,几次三番的想叫住他娘,偏偏许马氏就是听不进去,还推着他去上工了。
虽然,他从没有想过将银钱留下来娶媳妇儿用,可他这钱留着,也是为了给他娘和妹妹改变生活的,而不是随便借给人的!
这说的好听是借,可他那三婶什么时候借钱还过?
“娘,我跟你说个事儿。”想着,许大力又叫了许马氏一声,许马氏如今回了家,哪儿还顾得上跟许大力说话,当下就推搡着他往外头走。
“去去去,赶紧去上工,不上工想饿死啊!”
她前脚把许大力推出门,后脚就关了门。
许大力伸手想敲门,可想了想,这么多年了,他娘也从来没有听过他的话,他要再多话也只有招人烦。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许大力无奈的朝县里走去。
许马氏被许家关了一晚上的事儿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许娇杏这日才打了猪草回去,就听到给她送衣服来的桑三娘说起了这事儿。
许娇杏对许马氏这个亲娘当真生不出太多的感情来,听了就听了,完全也不当一回事儿,她只一心感叹着桑三娘做衣服的速度。
速度快就算了,而且绣工还十分好,袖口中随意绣着的两朵杏花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