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祭梵脸色很难看,淡淡扫了眼小赵儿,小赵儿立马夹着公文包灰溜溜的走了。他是探病来的,看安以然兴致缺缺,这才说些八卦给她听,哪知道撞枪口了。
沈祭梵一直没出声,拿着笤帚把地上的瓦片渣子扫走,确认地上再没有碎片后才把瓦片渣倒了出去。再折回去,在安以然身边坐着,抬手轻轻摸着她的小脸,在她脸上亲了下。安以然顺势倒在靠近他怀里,手紧紧抓住他衣服,低低出声:
“谢豪,你知道吗?昨晚还好好的人,竟然死了……沈祭梵,我有点害怕。”
谢豪再错,罪不至死啊。那么积极奋进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极端想到死呢?
安以然很怕身边人遇难,她总会好一阵睡不着觉,心慌慌的,头靠着沈祭梵胸膛,低低的说:“怪不得昨晚上我做那些梦了,沈祭梵,是不是有什么预示啊?”
“然然,别胡思乱想,跟我们没关系的人,想那么只会给自己添烦。不要想了,嗯?”沈祭梵埋头吻着她头顶,低低的安慰。
“我有点害怕,沈祭梵,那是我的朋友,我没办法冷漠的看着这样的事发生,我没办法一点不去想,沈祭梵,我没办法那样。明明,昨晚上还好好的,我好后悔跟他说话,不跟他说话,我现在也不会这样害怕,沈祭梵,怎么办?我好害怕,我怕他会来找我,昨晚都做梦了…”安以然语无伦次的说着,有些轻微的发抖。
沈祭梵低低的叹口气:“傻瓜,然然,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这么惦记我?”
安以然猛地抬头看他,伸手捶打在他胸口急急吼出声:“沈祭梵,你胡说什么呢?你好好的怎么会死?”眼眶一红,忽然哭出声来,埋头趴在他怀里大哭:“你别说这样的话来吓我好不好?沈祭梵,我真的好害怕,真的害怕。”
“好了,傻瓜,整天胡思乱想。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或许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解脱。你没有看新闻,新闻上说,他公司已经资不抵债,身上还欠了不少工程赔款和未和解的官司。银行,高利贷的人每天都找他要债,他已经无路可走。你朋友当初在公司出问题时候完全可以宣布破产,可他并没有那么做,他应该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公司有那一天。而现在,大概是已经无法再支撑,所以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其实是解脱不是吗?如果,你们是朋友,你就该为他感到高兴,至少,他在另一个世界会过得轻松一点。”
沈祭梵掌着安以然的身体,伸手握住她双肩看着她继续道:“然然,你心里害怕,是因为你觉得对他有愧,只有逼他走到这一步的人才会这样。如果你问心无愧,就该释怀看开一点。这其实是件好事,不是吗?你该为他脱离痛苦而高兴。”
“沈祭梵……”安以然是真的不知道,原来谢豪已经那么惨了。可明明,他的公司发展得很好啊,不是已经是上市的大公司了吗?怎么会一下子就这样了?
“一夜之间达到顶峰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有,一夜之间富翁变成乞丐分文不剩的更不少,这就是商业,这个世界里,没有永远的强者,爬得越高,就有可能摔得越惨。你要知道,决策者在做任何一个决定时都是担着风险的。没有人能保证百分百的盈利,更没有永远的赢家。”沈祭梵认真的跟她说着道理。
安以然推开沈祭梵的双手,头埋进他怀里。沈祭梵索性把安以然打横抱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肩背,再低声道:“乖宝,作为他的朋友,可以为他难过,不值。但是,作为一个商人,输不起的人,是永远不会成功的,这就是他的结果。”
“别说了,沈祭梵,让我静一静好吗?”安以然闭上眼,不想听他的大道理。
他们都可以是冷血无情的人,可以把利益权利玩弄于鼓掌间,谁更冷酷,目光更犀利,谁就是强者。他的那一套理论,她不否认,但不不愿意接受。人为什么要变得无情无义?为什么要越来越像原始生物一样只知道掠夺,侵占,把一切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占为己有。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人类的文明呢?
“原始生物进化成人花了千万年,人变回无情冷血的生物却只在旦夕,沈祭梵,你们的世界,比野兽更残酷。我好难理解,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为什么不给别人留一条活路,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是一个人说了算?”安以然低低的出声。
他的想法,或许是正确的,可她无法理解,无法认可。为什么不能互利共赢,难道他们就不怕今天谢豪的下场,就是他们明天的预告?
“然然。”沈祭梵声音略显薄怒,大抵是介意她那话说得过了,她那意思是说他们qín_shòu不如?顿了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道:“别胡思乱想了,嗯?”
“沈祭梵……”安以然低低的出声,沈祭梵打断她道:“乖宝,再给你五分钟难过的时间,五分钟后收拾好心情就不要再想了。”
并不是什么生死之交的朋友,为他难过是可以,可要把这悲伤扩大就很没有必要了。并没有人在乎你的难受,或许你的伤心就是多余的,不要让情绪这么轻易的被一件事控制,不关你的事就不要管,不是冷漠,即便你伤心了又能做什么?
“沈祭梵,谢豪再怎么样是我曾经的朋友,是曾经很照顾我的学长。人都没了你还在这说这些,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我伤心难过你都要管,你是不是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