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然吃痛的皱眉,撑大着眼睛望着他,眼里神色渐渐清明起来,很快的,眼眶里集聚满满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张口,欲言又止。忽然抱住他大声痛哭出来,脸往他胸膛紧紧贴去,整个身子都因为痛哭而剧烈抽动起来。
“沈祭梵,沈祭梵你怎么可以才来,你怎么可以才来?”捏着拳头一下一下无力的垂在他胸膛,泪水一遍一遍的洗刷着苍白的脸,整个人差点都哭晕过去。
沈祭梵起手抬起她的脸,照着她的唇就压了下去。安以然现在听话了,双手抱住他脖子配合他的深吻。眼泪依然哗啦哗啦的流着,没看到他时,是真的想着死了算了,可现在见到他了,不想死了,她想好好的呆在他身边。
一股莫大的委屈瞬间将胸口赌塞得满满的,她很想质问他为什么要到她快彻底放弃的时候才来?他可知道她有多无助?他可知道她是怎么在这暗不见天的地方熬过了五十几顿饭?他怎么能忍心让她在这里呆这么久?
可是,都没问出声。因为她猜到了,他在犹豫,犹豫还要不要她,因为她太麻烦了,让他觉得烦了。第一次见他之后,再见是一年后,安家出事后再见,是大半年后。每一次,他不会及时出现的时候,他都在考虑还不要不要她。
安以然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很混帐,是要大彻大悟之后才会看得清以前的自己又多么不可理喻,她怎么可以仗着他的纵容恃宠而骄到如此地步?因为他对她的好,让她最开始自信满满的等着他出现,因为他的纵容和呵护,她以为他会向以前一样只要她需要他都会义无反顾的第一时间出现。可是,他没有。
他一直没出现,渐渐的令她清醒了。他在犹豫,他在考虑,她也慌了,他如果不要她,她该怎么办?那么平静的等过第五十次饭,她不等了,或许她会像深宫怨妇一样,等一辈子他都不会来,她不要这样活一辈子。所以,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在她准备彻底放弃的时候,他又来了。无助的抱着他,眼泪双双滚落,他对她的影响,怎么可以这样深?她多想硬气一点,可见到他就什么也做不到了。她不想死,不想变成冷冰冰什么都不知道的尸体,她想跟他在一起,想好好的留在他身边。以前是她任性,她知道错了,她以后再也不任性胡闹。
她发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再也不跟他反着来。
沈祭梵放开被他蹂躏得充血的唇,依旧温暖带着令人安心的指腹触感轻轻揉稔着她的唇,轻轻碾磨着。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眼,良久才低声道:
“然然,听得清楚我说的话吗?”
点头,这话要是以前他这么问,她铁定冲他嚷嚷了,她又不是聋了,能听不到吗?可现在不会了,知道他的纵容,他的忍耐都是有底线的。
“我带了样东西来,就问你还记不记得。”沈祭梵手从她唇上移开,让她坐在他身边,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白纸出来,摊开,往她眼前递去。
监狱向来昏暗一片,可此时外面所有的照明灯都开了,所以令他们这比较深远的地方都比平时亮了不少。不至于透亮,不过,看清是何物还是可以的。
她伸手去接递在眼前的白纸,沈祭梵却扬手挡了一下,出声问:“看不清楚?”
安以然摇头,轻轻咬了下唇,才低声道:“能看清楚。”
沈祭梵似有若无的勾起唇角,再问:“还算数吗?”
安以然抬眼,茫然的望着他,有几分莫名。能不算数吗?她签了字还按了手印的。虽然她一直没把这张纸放在眼里,也没想起过,可她从来就没想要赖过。
沈祭梵笑了,出声道:“这张白纸上,我可以写上任何内容,而你,都要无条件同意。知道我要写什么在上面吗?”她摇头,沈祭梵笑笑,再问:“后悔吗?”
安以然再度抬眼看他,有些迟疑了。事情总会这样,一件事情再三询问,会动摇自己最初的决定。她不明白他反复问她是什么意思,那张白纸上除了她亲笔签字和按了手印外,还卡了公证处的印章,她根本就赖不了的。只要他不当人贩为了打击报复把她一纸合约卖了,他写什么其实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沈祭梵看她迟疑,面色瞬间沉下去,温和的声音转凉,反问出声:“后悔了?”
安以然一愣,望着他的咋变的脸色赶紧摇头:“没有,我没有。”
沈祭梵满意的点头,抬手掌心轻轻婆娑着她的滑嫩的脖颈,低声再道:“那么,这是经过你的同意了。然然,猜我会在上面写什么。”
他面上含笑,安以然到底跟他处了那么长的时间,能分辨他现在是高兴还是生气,看见他眼底的轻松后心底才松了口气,出声道:“你,不会把我卖了,吧?”
沈祭梵目光暗了些许,忍不住抬手重重捏了下她的脸,小东西就不能不再以己度人?就不能想点儿好?他能是那种人?再说,她能值几个钱?
“你觉得你能卖多少钱?”沈祭梵掐着她的脸没好气的反问。
安以然伸手双双握住他的手,不住的点头说:“对对,沈祭梵,我不值钱的。”
“答应了今年过后就结婚,记得吗?”沈祭梵看她的脸已经被他掐红了,而她依然乖巧的坐着,半声不吭。边缓缓出声继续询问,边轻轻揉着她被他捏红的脸,目光一直注视着她脸上的表情。
沈祭梵满意的笑了笑,这小东西总算是收敛了些,要是以前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