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然先是睡不着,后来是睡不醒。沈祭梵送走了前来慰问的人,用了晚餐后上楼,她依然没醒,上床拨了拨安以然的脸,她似乎就没有要醒的意思。
伯爵夫人在外面敲门,沈祭梵微微拧了下眉,翻身下床,几若无声的走了出去,带上门。转身低声道:“书房说吧。”
伯爵夫人点头,跟着儿子往前走,顺口问了句,“安安还没醒?”
“还在睡,她受了太大惊吓。”沈祭梵低声应了句,心里已经猜到伯爵夫人要说什么,所以这一开口态度就很强硬。
今天那场面多惊险?要不是亲眼看到现场报道,伯爵夫人怎么可能相信世上真的存在那种东西?就为了个女人而以身犯险,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身上背负了多重的责任吗?全国公民都睁着眼睛看着,堂堂娅赫公爵为一个女人拼死拼活,这成何体统?这样的女人还应该留?普通男人这般,那是痴情,情深意重,可自己儿子,这能算什么?放在帝国主义时候,这样的女人就是祸国殃民的祸害。
沈祭梵静静听着夫人的犀利的语言,并没出声。伯爵夫人停顿下来,认真而严肃的看着儿子,静等他的回应。
沈祭梵抬眼,面色极其冷静,“依您的意思呢?”
看沈祭梵松了口,伯爵夫人当即退让一步,出声道:“宠一个女人没什么大碍,养在外面养在家里都可以,可公爵夫人这个位置,不合适。”
沈祭梵竟然破天荒地的点头同意了,出声道:“是不合适,我会考虑。所以,请夫人往后不要为难她,这事情我会安排处理。”
伯爵夫人诧异了,是真的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说通了儿子,这令伯爵夫人有一瞬的错愕,顿了下,点头:“好吧,她的事,从今之后我不会再插手。”
事实上,她也从来没有插手过,总是要顾忌儿子的,她怎么会擅自插手?
沈祭梵回了房间,安以然依然沉睡。沈祭梵上床,和衣躺在她身边,轻轻摸着她的脸。圆乎乎的脸透着诱红,鼻息轻轻浅浅的。他的指腹在她脸上轻轻走动,她的睫毛就敏感的微微颤抖着,沈祭梵逗弄着嫣红的唇,低低的出声道:
“乖宝,你说我是随时把你带在身边,还是把你关着好?”
她依然睡得安静,眉头皱在一起,睡得沉,却似乎睡得不是很好。沈祭梵之前让她休息,放松下神经。可现在睡久了,他又觉得不妥了,思忖着是不是该醒了,一觉睡到天亮怎么行呢?得吃饭不是?回来倒现在就滴水未沾,饿坏了可不好。
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可不能这么快就瘦了回去。一顿没吃,沈祭梵那是坐卧不安,想来想去,还是把人给弄醒了。睡觉休息可以,可不能不吃饭啊。
安以然睁开眼,透了几许光在眼里,很快又闭上,人已经睡迷瞪了,哪里这么容易清醒的。她一闭上,沈祭梵又捏上脸了,必须得醒。安以然不高兴的咕哝着,翻过身背对沈祭梵,沈祭梵也真是恶质,下一刻就把人给扳了回来。抬手去提姑娘的眼皮子,拉着眼睫毛,安以然动了下脸,当即眼睫毛被拉掉了几根。
沈祭梵手上一抖,爷自己给吓了一跳,心疼了。安以然哼哼唧唧不高兴,把脸深深的埋进了枕头里。沈祭梵无奈的叹息,伸手直接把人抱起来下楼。
安以然睡得好好的,可身体却忽然腾空,本来就睡得不是很好,被乱七八糟的梦纠缠着,睡这么久,就一直被人追,被怪物追赶,又是跳崖又是被火烧的,潜意识就已经超负荷了,沈祭梵这一忽然给腾空,当即就被吓醒了,浑身直哆嗦。下意识抓紧了沈祭梵的衣服,尖叫着醒过来。
“沈祭梵……”安以然带着哭腔喊出声,急促的呼吸着,胸脯快速的起伏,是真给吓得不轻。顺过呼吸后,头就往沈祭梵怀里钻,紧紧的贴着,“沈祭梵……”
“我在,不怕,我在呢乖宝。”沈祭梵抱着人就下楼了。
安以然眼眶蓄满泪,纤长的睫毛瞬间被泪水湿透了,一小撮一小撮的粘合在一起。抬手擦了下脸,是做梦了,梦里头紧张得跟个神经病似的,可醒了后的那种紧张感和焦急的心就所剩无几。安以然摸了下心口,还在噗通噗通的跳得老快。
沈祭梵让厨房准备吃的,后来索性让人都撤了,他自己上手。安以然站在厨房门口,抱着门框望着里面的沈祭梵,样子傻呆傻呆的,像块木头立在那。久久不说一句话,连眼皮子都久久才煽动一下。
沈祭梵回头看了她一眼,面上笑意明显,他喜欢她什么呢?这是个迷。
“乖宝。”沈祭梵出声喊了句,安以然没回应,沈祭梵再度回头看她,安以然就跟傻子一样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望着他,没出声,但显然是在等着他后面的话。沈祭梵温和的出声:“出去坐着,等我一会儿。”
安以然也没动,眼珠子还直直的望着他。沈祭梵把面,牛肉,配菜摆在一个大盘子里,中间是调料颜色搭配很漂亮,鲜嫩的牛肉的味道很香,酱料的香味更是很快就在空气中飘散开来。汤是一早就熬好的,一起端了出去。
沈祭梵出去,安以然就跟了上去,坐在餐桌旁边。沈祭梵在她身边坐下,拿了张湿巾把她手洗了,顺势往唇边拉过,亲了下:“饿没有?”
安以然摇头,沈祭梵点头,没饿也得吃东西。汤往她嘴里喂,紧跟着叉子卷上面条蘸上酱往她嘴里塞。安以然哽了下,口里东西咽下去后说:“